“天亮了……”北松山外围,无数人渐渐坐了起来,他们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眼眸中没有任何惊讶和恐慌,就那么略微思考了下什么,随即笑着起身,三五成群的说笑着离开了。岭川各大势力中原本还在担忧张望着的众人,在这场大雨的清洗下,冲刷掉了往日里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心性如同年幼的孩童般充满了阳光与童真。四处奔逃的普通百姓们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心境莫名的愉悦起来,他们渐渐在雨水中停下脚步,与身旁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开启了一场毫无目的的欢歌曼舞。无数的人们在大雨中释放着天性,无数受伤的心灵也在大雨中滋养着枯萎破败的心田,这一日是岭川人民的圣日,也造就了日后岭川之人行走于地星各地时世代传承的岭川气节。
“看来,主上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海家院落里,紫怡正依靠在自己奶奶的肩头,看着自天边落下的带着金色光环的雨水,甜甜的笑着。
“主上也真是的,这名字能是随便起的吗,你不就穿了件紫衣服,怎么就能姓紫呢。”马长老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仍旧不解的皱着眉头。
“好啦,孩子都回来大半天了,你怎么就这一句话,主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倒觉得,主上这性子随和随性不刁钻,看她起名就知道了。你们几个长老本都姓海,如今也不都起了外姓,你们都能自己起姓氏,主上给筱筱起个称呼怎么了。”紫怡的奶奶怒瞪了马长老一眼,面色冷沉道。
见状,马长老脖子一缩,下意识道:“我这不就那么一说嘛,你那么认真做什么,再说了,当初要我们换姓氏也是你们都要求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求的,整个长老院全是海长老有什么不好的。”
听着马长老嘟嘟囔囔的不断小声叨叨,紫怡的奶奶笑骂道:“别说那么多好听的,当初是谁非说全都姓海,以后收了徒弟说出去容易乱,非要分着姓,你们长老之间的那点小心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和那杨老头、林老头成天打赌,不是比徒弟就是比子孙,如今眼瞅着筱筱要出师了,却不能随你姓,你这是小心眼儿。”
“说什么呢,我都这把岁数了,有什么好比的,万事随缘懂不懂。”被紫怡的奶奶戳破了心事,马长老只是怔愣了一瞬,随即脸不红心不跳道。
“呸。”紫怡的奶奶朝着马长老吐了口唾沫,冷冷道,“你也有脸说,是谁上个月亲手做了个马筱筱的名牌成天揣怀里……”
“你……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我……我去找林老头下棋去……哼……”马长老终是红着脸冷哼一声,怒瞪了一直在旁偷笑的紫怡一眼,逃一般的飞奔出了院门。
看着马长老落荒而逃的样子,紫怡与奶奶相视一笑,随即都看向不断流入院落中水道的金色雨水,面容渐渐柔和起来。
“筱筱,要是奶奶能年轻几岁,一定要跟在主上身边,这样能为世间苍生降福雨的主上,怕是咱们祖上也无人遇到过,你如今有这大好的机缘,一定要珍惜啊。”
看着奶奶略带着些失落的神情,紫怡认真的点了点头。此时,被人们谈论着的莫晴空已独自一人来到了影宗的主事堂,这里位于北松山的最高处。莫晴空站在主事堂的竹窗前,看着被一场大雨清洗出的影宗真面目,看着四处破败不堪、满目疮痍的影宗建筑,莫晴空一阵莫名心痛。
“原来,这就是那人所说的虚实真假,一切流于表面的恢弘之下,确实有着种种不堪的记忆、过往……”
“主上。”正当莫晴空独自感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唤。莫晴空下意识转身,看到眼前身无几两肉的影宗之人,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主上,属下乃是影宗前宗主,吴心。”男子叩拜在莫晴空身前,面色恭敬道。
“前宗主?”莫晴空皱眉道。
男子点了点头,低声道:“数年前,有人假借主上之名前来,伤我族人一百一十余人,而后借我之身成为宗主,号令影宗位于天下的各处分宗,多年来,我与那人相互缠斗,有时我占上风,有时我被那人压制住,如今因着主上的一场福雨,那人已在福雨的力量下化为灰烬,属下这才能重获新生。”
“那人?”莫晴空闻言,透过半开着的竹窗,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那人来历我尚不知晓,我猜想,应与合国皇室有关。”见莫晴空陷入了沉思,吴心小心解释道。
闻言,莫晴空淡然一笑,轻声道:“鸾妃吗?”
正当吴心惊讶于莫晴空的聪慧时,一道灌输了庞大阴邪之力的化羽箭破空而来,箭头直指吴心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