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那个脾气，宋砚也是领教过的，一般人都忍不了，就更别说林容现在这种受不得任何刺激的情况了……

宋砚忽然不敢深想下去，护着时意的那只手无力垂下。

而背后，时意的咳嗽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彻底停了。

宋砚浑身肌肉僵硬，不敢再回头去看时意一眼。

病房里，安静的可怕。

可即便已经这样了，楼淮却还能火上浇油，“哦，对了，这还没完呢。”

他往外抛着火药，一字一句，不止是对宋砚，将这整个病房里所有扭曲悲惨也可笑的命运彻底炸成一把灰烬，“不知道，之前我给时意打得那几通电话，宋少爷还有没有印象？”

“那时候你们应该在一起吧？”宋砚身上还有淡淡的油烟味，楼淮想，他们两个一定是度过一段还算愉快的时间吧？“就是那段时间，林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话至此处，他莫名顿了一顿，然后才继续，“楼太太常质疑我到底没有心，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东西，连人可能都算不上，又怎么能有心呢？”

“但是，在那时候，我的确有了点良心，我给楼太太打了几通电话。”或许是头顶灯光太刺眼，这时候楼淮的眼睛竟然有些发酸。

他的呼吸声也乱了，但却还是维持着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的模样，“虽然她不一定能及时赶回来，但最后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可真是不巧，谁让那时候两位还在把酒言欢互诉衷肠呢？硬生生错过了跟林女士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砰！”

宋砚身后传来巨响。

楼淮闭了嘴，他抬起眼皮，眼神幽深而冷寂朝时意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