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我没你想到的那么龌龊,我跟时家的恩怨,在时慎入狱以后,就已经了结了。”
“恩怨?”时意觉得这词从楼淮嘴里说出来特别荒谬,她强忍心痛与愤怒,“果然是斗米恩担米丑,我父母这么些年对你好,难道还错了不成?施恩施成仇……要早知道如此,我当初死都不会把你从雪山上救回来,我就该拿着铁锹再把雪压严实点,像你这种人,怎么配活着!”
恶毒的话如同具有腐蚀性的毒液腐蚀心脏,楼淮神情一下就扭曲起来,“对!我就是不配活着,早在十几年前,我就不配活着!”
“可就凭你,也配这么指责我?”
“你当时家是什么好东西,那些跟施舍猫狗一样的好,你又以为我他妈愿意要吗?”楼淮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有破碎的画面在眼前一晃而过,他猛然上前掐住时意下颚,眼神看上去甚至有些骇人,“我告诉你,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指着我鼻子骂我该死都行,但唯独你们时家,最没资格!”
他如此怒吼,像突然之间就变了个人。
场面顿时有些失控。
时意被掐着连连倒退,下颚骨的剧痛让她没能够听清楚楼淮都说了些什么,后背撞到柜子,骨头被撞碎一般生疼。
她忍不住痛苦出声,宋砚反应慢了一步,伸手阻止楼淮,“楼淮,你想干什么!”
“伯母现在尸骨未寒,你难道还要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女儿吗?”宋砚厉声怒吼,“松手。”
楼淮的大手随着时意挣扎已经逐渐移到了她脆弱的脖颈处,情绪失控的收紧手指,时意感到了窒息的痛苦,本能地挣扎。
然而力量上的差距,注定不管她怎么反抗,楼淮发了狠要捏死她就是如同捏死一只老鼠那么简单。
她难受的直咳嗽,楼淮却转头看向宋砚,眼神讽刺,“你现在又来当什么好人?”
“林容的死跟你才最脱不了干系!”
他腕上传来的剧痛,令他稍稍恢复理智,他松了手,眼见宋砚紧接着就伸手把时意护在身后,而时意甚至连拒绝都没有,一股莫名的愤怒瞬间又在心里烧开,他怀着相当大的恶意,故意又说:“要不是你今早上执意带着时意从医院离开,明筝怎么可能会有可趁之机?”
听着像是胡说八道,如果放在平常,宋砚或许理都懒得理,然而现在不知为何,看着他眼底浓烈到近乎要化为实质的嘲讽,他心里立即生出不详预感,“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