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两个人,她也懒得和他们维持邻里间的表面关系。
邵军和骆永梅比孟梨早下车,走的却没有孟梨快。
他们隔了很长一段距离跟在孟梨后头,越看她的背影越觉得憋气。
快要走到芝麻胡同的时候,骆永梅突然停下步子不走了。
她心里透不过气来,眼眶微红,神情委屈地跟邵军说:“你说世界上怎么有他这样没教养的人?我从小到大都没让人这么说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我面子。”
邵军不敢帮她出这口气,只能耐心安慰她,“他爸就摆在那了,这都改造多少年了,他能是什么好人?你瞧他成天出去混,顾婶儿都不管他,就是知道他没救了。”
说完看骆永梅还委屈,又补一句:“我们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你被狗咬了,还能咬回去不成?咱不跟他计较,啊。”
骆永梅吸了吸鼻子,“可我就是堵得慌。”
邵军仍旧耐心哄着她,“回去吃饱睡一觉就忘了。”
骆永梅长吸一口气,微抿下嘴唇,“好吧。”
邵军看她有些想开了,和她并肩继续往家里走。
想起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骆永梅心里有些好奇,看向邵军又问:“对了,听说今天下午刚来的季琛,也是在外头混的,名气和孟离差不多响,是吗?”
邵军是男孩子,虽然他不出去混,但对这些事比骆永梅知道的多。
他点点头,“名气是差不多响,但他和孟离压根儿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那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的。认真说起来,孟离那就是个混混,但人家季琛不一样。”
骆永梅越发好奇,“怎么不一样?”
邵军慢慢道:“季琛跟咱们不一样,他是总参大院里长大的,人家是干部子弟。听说他爸官职很高,后头跟的那些小弟,也都是干部子弟,他在干部子弟中的地位很高。”
骆永梅听懂了,慢慢点头,“原来如此。”
邵军松一口长气,“这些跟咱们都没关系,就别去管那么多了。他们大院子弟有些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们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们是公子哥,我们是土老帽。”
骆永梅又慢慢点两下头,“他们父母都是建国后后入的北京,确实跟我们不一样。”
邵军笑笑,“你多接触几个就知道,北京话都说不溜,总有些蹩脚,说的大多是普通话。”
骆永梅看一眼邵军,忙道:“我可不跟他们接触,怪吓人的。”
说着不自觉想到下午进教室的季琛,心里又忍不住觉得,不愧是大院子弟,那长相那穿着那气派,跟她身边长大的土小子都不一样。
和他们比起来,那季琛潇洒气派多了。
再想想,这气派的人旁边坐着孟离……
骆永梅眼睛蓦地一睁,再看向邵军,“那个季琛不是和孟离名气相当嘛,大院子弟又和我们胡同里的孩子天生就不对付,你说他俩有没有可能打起来啊?”
邵军想了想,“坐了同桌这半天,他们谁也没理谁,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不过我们学校规矩严,老师和校长都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一定敢闹事……”
说着又小声道:“不少人等着他们打起来呢,要是真打起来,那倒是好玩了……”
骆永梅把季琛和孟离的形象都在脑子里过一遍,心里有些疑惑,“你说就孟离那细胳膊细腿的,要是打起来,真能是季琛的对手吗?要我看,铁定得被季琛给按着打。”
邵军笑着耸一下肩,“要我说也是。”
说完这话便到了四合院大门外,背后嚼人舌根子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骆永梅和邵军歇了嘴,并肩进院子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