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司徒展和那汉子像是呆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双目互相凝视着对方。
似乎用的是什么传音入密的法门。将声音混在在内力中,只有目标对象才可听见。孙冬即使就站在一旁,只见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听不见哪怕一字。
二人交谈片刻后,互相点了点头。
那汉子从脖子上挂着的骨配饰上,取下一颗涂着彩色纹路的牙齿递给孙冬。
“这东西你收好。如果真查到和苗岭那群人有关,千万不要试图让当地天波府的人硬闯。苗岭族人因为某些原因相当排外,带上这个或许能有些用处。”
孙冬接过信物,多了句嘴道:
“前辈您是苗岭中人?”
汉子仿佛追忆起了什么,神色变得黯淡无光。但随即他便摇了摇头,笑道:
“不是,只不过在二十来年前和苗岭中,一个说话有些分量的晚辈有那么点交集。拿着这个过去,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认识。
当然了,苗岭这块地方和中原不同,漫山遍野都是毒虫,能不去还是别去为妙。”
孙冬自是郑重地行礼道:“多谢前辈提醒。”
司徒展又和他聊了两句后,便带着孙冬返回宁坤楼。在回去的路上,孙冬忍不住好奇问道:“司徒夫子,为何从未听说过,稷下有这么一位人物?”
对孙冬的疑问,司徒展并未直接回答。
“这家伙你没听说过很正常,他的名字早已成了江湖中一个禁忌。
从小他就对蝎子、蜈蚣这种东西感兴趣,也到处拜师学了点炼制蛊毒的手法。但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常规的培养方法已经看不上,居然拿自己身体为容器炼蛊。
几年后蛊人的名号开始在江湖中显现。那一阵着实给江湖闹得不太平,各路名门正派都发了诛杀令,欲得而除之。
可之后十几年,他却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却又出现在稷下。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司徒展出手将他从各派追杀之下救出,随后软禁于稷下。其中自是有很多门道,当事者不愿说,孙冬也不便多问。
二人行至宁坤楼旁,司徒展停下脚步。望着高悬在空中的旭日,捋着胡须叮咛道:
“此次查案若是抓着什么蛛丝马迹,你便放心的去,夫子那边我会打招呼的。出去走上实践一遭,可比闷在房里死读书要有用的多。
你须记住两点。你出门在外既代表天波府,又代表着我们稷下。凡事无比要思考清楚种种因果,切勿鲁莽为之。”
“晚辈记下了。”
…………
第二日夜间,孙冬运起轻功跃出稷下围墙,循着记忆来到天居酒楼。
就光是苏州府,便有不少夜间不打烊的酒肆。每天晚上来喝酒的客人,是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更为繁华的谪仙郡城,类似的酒家更不在少数。
在路上遇到个喝的醉醺醺,走路踉踉跄跄的人,大家早已是见怪不怪。
踏入天居酒楼,透过灯罩散发出的暖黄色灯光,正均匀地洒在浅棕色的木桌椅上。不像寻常酒肆喧哗的难以忍受,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喝酒,小声讨论着家长里短。
谁家又取了个二房太太,谁家今天的收入如何,绸缎布匹的行情怎样。这些都是酒客们所热衷的话题。
白宗斌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前放着两壶酒。见着孙冬的身影,便站起挥了挥手。
“这家伙可真会挑地方,喝酒的品味还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