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反正你都是要死之人了,留着这些秘密做什么呢?又不能换成金银财宝。”
不知都天行这句话中哪个字眼触动了潘富贵,只见他倏然身子一抖,铿锵有力地回道:“没有人替我检查,我是自己悄悄溜进来的。”
肖珏拍案,“死到临头还敢撒谎!”
潘富贵顾不得许多,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我没撒谎,我真的是溜进来的!我趁着查身子的大夫走神,自己偷偷溜了进来……”
段文诗跪下认错,“是下官的疏忽,请世子大人责罚。”
“嘭!”
肖珏一怒之下把茶杯掀了,滚烫的茶水泼在地上,吓得众人噤声。
“知府大人,昨日抽签的箱子出问题,今日问诊的病人出问题。是你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本世子好糊弄?”
段文诗磕头如捣蒜,“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肖珏以折扇扇柄抵住段文诗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知府大人事务繁忙,至今日起杏林大赛相关事宜便不劳大人费心了,接下来的所有流程由本世子亲自来督办。至于之前定好的第三轮测验内容,作废。”
此话一出,都天行瞬间眯起鹰眼。测验内容作废,那他事先的安排也就没用了。只是肖珏如此行径,怕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在场其他医者也想到了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肖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潘富贵,对侍卫下令道:“先将他送去大牢,本世子回头还要细审。”
潘富贵被带走,段文诗战战兢兢起身。
“敢问世子殿下,苏姑娘的测验该如何核算?”
肖珏也不直言,而是笑眯眯地看向其他人。
“在座各位,觉得应该如何核算?”
众人沉默对视,一时间厅中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反倒是齐爽第一个开口,“在下以为苏姑娘判断得当,并无疏漏之处,应算通过考验。”
然而也有人反驳,“未出诊方,患者也没得到有效治疗,问诊流程且不圆满,如何能通过?”
白安然气结,指着对方追问,“你刚才也瞧见了,那人得的是花柳病,且病入膏肓,如何能治?”
齐爽附议,“不错,那人身上疹疮已有溃烂迹象,的确是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我们作为医者虽心怀仁慈,却也不是神明,什么人都救得回来。”
说罢,他转头看向冯觅儿。
“就如同冯大夫当年果敢前往疫区为患有天花的病患诊病,虽竭力医治,却也有无力回天之时。冯大夫仁心仁术妙手回春,拯救了无数生命的同时也深知天命不可违,所以在返回钦州之后著有长篇诊记以记录此事。”
听到齐爽提及自己父亲年轻时的伟大事迹,冯觅儿与有荣焉。
“不错!家父的确在书中感叹过人力不可与天抗衡的感悟。我们做医者的只能尽力施救,却不能保证每个病人都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