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四十一章 叛变与死守(2 / 2)伊始之影首页

巴斯与德米尔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见过了不少神秘侧的生物,无疑,它们身上都带有着邪恶的气息,但比起邪恶,更多的是污秽。

现在亚瑟身上的,却是比污秽高一个档次的黑暗。

那种黑暗非常纯粹,甚至梅林在此的话,会看出那一种黑暗已经接近了黑暗的本源。

久经百战的巴斯面对着此时化身为凶兽的亚瑟,心中居然久违地产生了要认输和逃跑的念头。

他那如同机械般稳定的双手不再稳定,手套中的掌心已经出了不少冷汗,甚至他内衬的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所打湿,贴在了冰冷的铠甲上。

但巴斯知道,自己不能退。

退了,身后那些选手必死无疑。

巴斯抵抗着心底的恐惧,往前踏了一步。

他深呼了一口气,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战士的归宿,不就是战死么?

为了守护身后的弱者,巴斯踏前了一步。

而这一小步,在亚瑟的眼里,却是一种挑衅的信号。

亚瑟空出来的手朝着地面上虚抓,先前那些粘在地上的血液诡异地漂浮到了空中。

一滴滴晶莹的血珠,毫无征兆地漂浮在半空,宛如圣诞夜里那些美丽的灯饰。

“嗒。”

一个响指被打响。

血珠开始了震动,随后炸裂成一片凝聚如同烟霾般的血雾。

血雾朝着巴斯的方向飘来,空气中飘散着铁锈的甜腥味。

眼看着血雾飘散的速度不快,但没一会儿便已经笼罩住了小半个会场。

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攻击方式,巴斯尽可能地朝着血雾没有飘到的空地挪移,同时挥动着长枪,用长枪的风压将靠近的血雾吹散。

亚瑟做完了这一件事后,没有其他的动作,而是用看着死人的眼光去审视着巴斯这些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动作。

“校长呢?校长在哪里?”

“还有裁判呢?救命啊!我不想死!”

巴斯身后那些选手们痛哭流涕地叫喊着,平时趾高气昂的尖子生们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前跟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巴斯也想知道,那些本应在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大人物们都在哪?

除了始作俑者亚瑟,乔布特朗和已经退场的玛德琳,在场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此刻,血雾中一个人双手交叉驾在了胸前冲了出来,那便是刚从乔特布朗身边离开的德米尔。

横跨了小半个赛场在这片血雾中奔跑,德米尔难免吸入了几口血雾。

一直自称毒素免疫的德米尔居然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

他从血雾中跑出了之后,对着面对血雾不知所措的选手们喊了一句,

“法术啊蠢货们!”

那些选手才如梦初醒般纷纷使出了学习过的法术。

虽然效果不咋地,但胜在量多,竟然将那一片血雾的推进挡住了一些。

德米尔这句话的灵感自然也是来自乔特布朗当时交代的那句话。

亚瑟看到了血雾的推进被停止,脸上没有不悦,反而笑了出声,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

垂死挣扎,也不知道找一个好地方。”

德米尔和巴斯闻言脸色一变,他们望向了身后。

先前亚瑟的驱赶并不是无谓的动作,而是将所有人逼到了场地的边缘。

其他的区域都已经被血雾所笼罩,现在的状况就是瓮中捉鳖,无处可逃!

“嗒!”

再是一声响指响起,那些被亚瑟背叛的学生会会员们的尸骸所转化成的肉球蠕动了起来。

肉球上伸出了一根根带着口器的触手,而那些口器中都是极其锋锐的牙齿。

那些没有嘴唇的口器在触手的挥动下吞食着血雾,而肉球似乎在用这一种方式在进食。

“要我说,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拜托了,睡美人,快醒醒。”

性格比较跳脱的德米尔仍在这种环境中嘲讽了一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血雾在慢慢影响着他的身体。

嘴上耍贱,只是用来分散自己胸口的痛楚而已。

德米尔敲了敲巴斯的铠甲,压了声音说道,

“万一我变成那玩意儿,给我个痛快。”

巴斯惊诧地望了德米尔一眼,

“你?!”

“那血雾里有东西,不是一般的毒素。

万一要在血雾里战斗,自求多福吧。”

话音刚落,血雾深处的肉球已经成长到了一倍的大小。

这些血雾似乎不再能够满足它成长的需求,而觅食的本能促使着它去寻找食物。

对肉球而言,在这一片空无一物的赛场里唯一的食物,就是密集在一起的选手们。

它用无数根触手在地面上拍打着,进而挪动着它那庞大且沉重的躯体。

没错,选手们的法术可以挡住血雾,但又怎么能挡住这一头具有实体的庞然大物呢?

他们只能一边维持着驱散血雾的法术,一边看着那一个令人生理反感的肉球逐步靠近。

他们看清了肉球的真容,不少人马上忍不住呕吐的欲望而吐了一地。

那些学生会会员的残躯被亚瑟所驱动的某种黑魔法,又或者是他们不理解的手段融合了在一起。

原先应该在体内的脏器此时全部暴露在了肉球的表面,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内脏展览会,除了这些内脏仍在跳动着之外。

一件件原先应该穿在个别个体身上的制服此时变成了一块块无用的碎布,就像是热情的群众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唯一的区别,挥舞着的是一根根赤红色的触手。

那些触手上的口器反复在开合着,其中那些锋利的牙齿在交错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噪音。

触手的尾部,是一个个表情扭曲的头颅,他们怨恨着一切,怨恨着自己的死亡,怨恨着仍能存活的生命。

每一个头颅上的双眼都在不断地滴落着黑色的泪珠,但每一滴泪珠落地后的地面上都像被腐蚀了一样,升腾起了缕缕烟气。

他们却同时说着一句话,

“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