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连优景喉咙发哑，说不出话来。

杜学婷缓缓转动眼珠，看向连优景，朝她笑了笑：“景景……姐姐……你、你过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连优景依言在她身侧跪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难受，看着杜学婷的笑，她更加觉得苦涩。

连优景握住她另一只手，想要把自己的高体温传递给她，但不管是连优景自己还是杜学婷，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徒劳。

杜学婷把手从时顾脸上抽出，她喘了几口气才说：“我想和景景姐姐单独说话，哥哥、哥哥不要听。”

时顾和连优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缓缓将杜学婷的身体交托给连优景，他走远了一些，在身上套下一个隔音魔法。

看着时顾被隔音魔法隔离着，杜学婷才看向连优景，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我、我把哥哥交给你，你，你保证，不要让他死……如果、如果他死了……”

“我会和他一起死。”连优景接着她的话，“我会尽我全力保护他，我会变强，我不会让他死，如果我没做到，我绝不会一个人独活。”

“你、你发誓。”

“我发誓。”连优景红了眼圈。

“好。”

杜学婷微点了点头，神色轻松下来，她握着连优景的手松了劲，连优景心一跳，立即朝时顾招手。

时顾迅速撤掉隔音魔法，抓着杜学婷的手低声唤她：“学婷……”

杜学婷的体温下降的很快，她掌心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热度。她呼吸的很费力，然而即使如此，她也仍然坚持着对时顾微笑。

“最后一件事情，”杜学婷喘了喘，“等我死后，我的眼睛，挖出来。”

“学婷……”时顾的墨色眼睛里混杂着痛苦而自责，连优景对杜学婷的话很意外，她不明白为什么杜学婷要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疑惑，但连优景没有再开口，她不再说话，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把剩余的时间留给这对兄妹告别。

“我都、都记录好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最后一件事情。”杜学婷渐渐说不出话，她的神色有些痛苦，却还是努力地继续说，“哥哥……我，非常喜欢你，不是对哥哥的喜欢，是、是想要……想要……”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时顾痛苦地握紧杜学婷的手放到唇边，他的声音已经像是在低泣，“我都知道……”

“哥……哥……”杜学婷的声音渐渐减弱，她的视线逐渐涣散，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我……想要……成为你的……新娘……”

艰难地说完最后的话，杜学婷眼里的光彻底消失不见。

“学婷……！”

时顾终于压抑不住地泣不成声。

连优景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她不想看到时顾哭泣的样子，只能咽了咽干哑的喉咙，低下头不看时顾。

时顾的低泣声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冷静下来，吸了口气，压着嗓子对连优景道：“你先离开一下。”

连优景被他语气里的冷淡略微刺痛了心脏，她咬着唇什么也没说，站起身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