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优景又退了一步。
“景景,”时顾朝她伸出手,“你还要骗你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还要骗你自己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像是远古传来沉重的钟声,震开了沉睡在心底生了灰上了锁的秘密匣子。
亲手设下的封印因为这句话被解开,被锁上的记忆和曾经出现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混乱又快速地挤进大脑。
连优景猛地蹲下身,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她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身体和话语都在颤抖。
“你不该告诉我的。”
她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你,我不想面对这种情况,我为什么要跟踪你,我应该去师父那里,我为什么不做的绝一点,直接锁掉那些记忆就好了,为什么要留一半,为什么要怀疑……”
时顾沉声道:“因为你知道注定有一天要面对这件事。”
因为知道躲不过,所以在猜到事实的时候,为了麻痹自己,为了能与那只猫有更多的时间平静相处,为了让不得不对立的时刻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她封印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
在决定封印的时候连优景就清楚,如果不完全封印,剩下的那一部分记忆还是会让自己开始怀疑,曾经那个等时狗主动开口的约定会让她摇摆不定,但只要时狗愿意一直瞒着她,那么她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她把决定权交给了时狗,一直到现在,时狗不想瞒着她了。
或者说时顾,他不想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和平共处了。
“你早就想告诉我了,对不对?”连优景痛苦的问他,“从林瑾的生日会一直到现在,你都在暗示我这件事,你知道我舍不得,你看到了我的短信,你听到了我的告白,你什么都知道,可还是逼着我面对……”
“那天晚上,”时顾在她身前蹲下来,与她的脑袋挨得极近,“你没有睡着,对吧?所以你听到了我说的话,我那晚就告诉你不要喜欢我,从我带你去儒院的那天开始,我一直都跟你说,不要喜欢上我。”
“我不要听!”连优景将耳朵捂住得更紧,即使双眸紧闭,她的眼睫仍被时顾的话刺激的剧烈的颤动。
“连优景,你清醒一点。”时顾抓住她的手,将她的五指一点点掰开,在她身前清楚的说话,他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你不是叛徒了,你已经和我划清了界限,你可以去过你最想过的咸鱼生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时顾加重了语气:“你喜欢的人,是原早见,不是我。”
“时顾!”连优景猛地睁眼对上他的视线。
时顾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景景……”
连优景双眼通红,眼眶里积聚的水珠被她很努力的控制着不掉落下来,她望着时顾,每一个字都重重的咬着说出来:“那天晚上你说,我们两个只要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