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还没出城就遭到了伏击。一众老小文昌镖局所有青壮尽皆死了。
追杀他们的人正是胥离。此时,他追上了趴在地上的小四儿,一手捂住了小四儿的嘴,另外一只装有臂甲的手伸出了一只指头,从着小四儿的脖颈出,用力刺了进去。
小四儿满脸惊恐,口吐鲜血,张着大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不死,该你了,东西在哪?”胥离丢了小四儿,转过头去,对着老头吐了口唾沫。
老头子倚着车轮,呼吸很是急促,他这个年纪受了如此重的伤,仅仅很薄弱的护体内功也濒临溃散,想好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老头子我虽然重利,但名节还是要的。只是这一趟对不起了诸位兄弟。”他说完呵呵一笑,手伸进腹部,硬生生扯断了肠子,直接一命呜呼。
“妈了个巴子,他妈的,呸!”胥离面色动怒,而后迅速的翻了这几辆车,遇到横七竖八的尸首,气急败坏,又补上了几爪。
七八个呼吸功夫,胥离依旧没找到想要之物,马车上每一个布袋子,马鞍上,胥离都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
他一气之下,直接拍向了一侧马车,横木上顿时一个手爪印。于此同时,马车下底盘扑通掉下来一个木头盒子。
胥离跪下伸手掏了出来,只是粗略一扫,异常欣喜。胥离随意搬弄,竟是很轻易打开了,胥离心头一凉,这么容易,莫不是假的?
果不其然,胥离一看,一瞬,胥离面色铁青。
空的!
“狗东西,真机灵啊!”胥离将盒子捏成碎木块,听见了有人来了,立刻收身,甩开轻功,走了。
这杀人,刀枪剑戟碰在一起,动静能不大?亏得是临近市集,无人居住,这才没什么居民出来观察。城中也有寻夜人和值守的兵士,一旦发现了,就有些难办了。
胥离消失后一炷香时间后,一队寻夜的病士发现了文昌镖局一行人的惨尸,连夜报给了当值校尉,校尉又匆匆叫醒了还在睡梦里的代县丞。这时朝廷派来的新任县丞正做船南下,做着美梦呢。
代县丞醒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戒严,第一时间内就封锁了整座县城,严令不许放走任何一个有关人士。第二,就是召集整个县里的大小官员一起开了个会。
说来也有趣,这群人围在一起,都认为这肯定不是一人所为,而是有一群劫匪。冷不丁的,一个司库冒了一句,几天前的欧员外府可是被一个高人崩掉了。众人一听,都不说话了,甚至没人敢下调令了,一时僵住了。
后来,开始查办这件事还是新县丞上位后才展开的。此是后话,不提。
……
除了城的贺兰州更是小心谨慎,一把刀从没有收回刀鞘,就是提在手里,很是敏锐,时不时四处扫视。
似乎是了解过兵法,还派出几个腿脚不弱的,做了行军斥候,俨然像是个敌后队伍。
佛说困极了,时月安排他躺在棚车上睡着了。而她是寸步不离,守着佛说。
贺兰州找上了老大,面色凝重道:“这趟托运至蜀中即可?”
“嗯,确实。”老大也做在棚车上,不断吐息,他手上被胥离抓出的三道爪印不在流血。吃了一堆药丸后,隐隐有了恢复的迹象。
“你们许诺的银子,还有可任意时段行走天下三年的通关文书可会真正给与?”
“江湖人讲的就是一个信义,刚刚你也用到了,那份文碟是不是可以助你在无论何时都可以出城?”老大很平淡的说道。
“此话不假。”贺兰州抱拳称谢。这趟镖若是真能走成,那这玩意对他来说就是下半辈子能不能继承父业的关键了。天下肆意行走,这意味着他们就不只是运镖那么简单了。
“都机灵着点,前方很有可能有埋伏。”贺兰州转过头去,低声说道。
众人原本绷紧的神经更加紧了。四处张望,片刻不停。
“你们这押镖押的到底是什么?”一旁时月很是不解问道棚车上的老大。后者眼睛微眯,盯着时月,显然是能感觉到时月一身不弱的内力。不过,是在大运镖局内部队伍里,老大也没有多怀疑。
“这趟送的是…”
“嗯哼!”贺兰州转过头来,向老大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看向时月时带有了很强的敌意。
“你身份不明,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贺兰州接着冷哼一声。
时月登时摇了摇头,扯过一块布来,给佛说盖好了被子。绕是马车如此抖动,佛说也睡的很死,丝毫不受影响,时月也忍不住敬佩。
一行人往西,走的很稳也很急匆匆。既然贺兰州说了西入巴蜀,肯定是要走山路,这山高林密,车也难走。好在走到现在,还是无事发生。
……
依旧那出山峰,可以俯瞰整座茂阳城。
“这座城也是挺奇怪的,前些日子,风三郎还在这座城里崩坏了一座庭院。现在又摊上了这等子的好事,还是一处颇为神奇的地方。”
“庭芳啊,有时候诸般因果汇集在一点,说明此地有大造化。”为首的人说道。
“师傅,你看。”就在另外一人有些惊诧。
为首的人望了过去,城里已经是举起了星星灯火,三支出城的队伍有两支也已经入了密林,消失不见了。另外一支在城门口徘徊了一会,朝东行去。
“朝东的明显的是个幌子,不用去追。另外两支…”那名叫庭芳的人说道。
“这话说的对,却也不可以不防。若是估计没错,胥离和黄坎不到天明怕是出不了城了,纵使他们轻功了得,那十几米高的城墙翻过去也是不容易。”
“师傅,我去吧。东边的还是得看看,万一就是了呢?”
“也罢,你一股子的御剑神通倒是可以,速去速回!”为首的吩咐道。
“放心,一个都跑不掉。全部杀掉!”那人说道。
说完,一股剑意弥漫开来,配剑嗡嗡颤动。一瞬,黑袍人踏脸而去。
“小师弟的戾气越来越重了。”庭芳说道。
“剑道本就主杀伐,你师弟他这一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别人妨碍不得。杀伐剑,压制不住就成魔!别忘了,他可叫剑气近!”
庭芳砸了咂嘴,默默不语。
“行了,不说了。你师弟做事,就是比你这个浮生浪荡子做事踏实,让为师放心。”
“是是是,师弟最讨喜。”庭芳一脸不屑。
“师傅带你们归附滇王,无非是看中他府上一味紫竹冰阆丸,想给你师弟压一压戾气。不然,以我的脾气,怎么可能会给他们这种权贵卖命?”
“哎呦,您就少说几句吧。天天都是师弟师弟,也没见过你为我做过什么呀。”
“娘的,这么些年,你喊过我一句师傅么?”为首的黑袍人有些怒道。
庭芳悻悻不说话。
“我会的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黑袍人摇了摇头。
“喂喂喂,快看,那应该是螳螂了。”
山林中数十道人影穿梭跳跃着,往西,往南而去。
“走吧,办成了可是大功一件。拿了丹药,我们也就可以继续闯荡江湖。”
庭芳直接足尖点地,轻飘飘下了山,显然一身轻功也不弱。
“我去西边,您腿脚好,南边就教给您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