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的夫妻关系走不到那一天。”
“你怎知走不到那一天?”长孙长明上前道。
竺竺起身作揖,“皇甫庸死后,我就与你和离。”
长孙长明心中微微气愤,却摸不清由头,“你要与我和离?”
“不然呢?真的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吗?”
“为什么有名无实?若你愿意,今晚……”
“无耻!”竺竺立即打断他,红这脸,“你想做皇帝,我不想做皇妃,我的男人今生今世只能娶我一个妻,你能做得到?”
长孙长明沉默了,他能做到,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
竺竺转身回房,情绪微微低沉,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她能看出长孙长明是个柔情似水的男人,只是身上的担子太沉重,迫使他不得不残忍狠戾,他会是一位明君,但她成为不了贤妃,也不屑与人争宠。
不知不觉又是三月,明月国之战大捷,举国欢庆,皇帝命人在京郊办了各类赛事,竺竺随长孙府提前入住别院。
一进楼阁,梁淑德就迎上来,“嫂嫂。”
“给公主请安。”
“嫂嫂免礼。”
“公主可是来找我要新话本儿?”
梁淑德环顾下四周,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嫂嫂可有新的,上次的我都看了好多遍了。”
竺竺忍不住笑出声,将准备好的话本递给她:“公主可收好了。”
梁淑德收下,递给随身侍女,转而问道:“嫂嫂可有听到父皇昭告天下的圣旨。”
“听说了,要将你许做下一任皇后呢,公主的好日子可都还在后头呢。”
梁淑德垂下眼眸,走到案前坐下:“是我劝的父皇。”
三月前,皇帝夜间疯疾发作,挥舞着剑要将身边近侍全部杀光,守卫只好将六公主请过来。
公主赶到时,剑刃刚好抵上一名近侍的胸口。
“父皇!”
皇帝如梦初醒,又哭又笑:“是皇儿吗?朕的皇儿!”
“父皇,十二弟已经去了。”
皇帝瘫坐在地,掩面痛哭。
梁淑德于心不忍,向前道:“父皇,还会有新的弟弟的。”
“不会了,六儿,真的不会了,朕的后宫……”皇帝身躯微颤,六儿出生的那天,他将后宫遣散,直至今日,也只留了那个女人的近侍做贵妃,他曾对天起誓,绝不再纳妃。
“贵妃娘娘她……”
“贵妃底子不好,不宜生育。六儿,父皇老了,过了今日就不见得有明日,朕累了,想放弃了,可是六儿,朕若放弃,你该怎么办,你还这样年轻。”
梁淑德问:“父皇更信赖哪一方?”
“自然是长孙府,不管怎么说,长孙家是我大梁皇室的外戚。”
“你与太傅是否有约定?”
皇帝阴侧一笑:“那人心思深沉,利用他父亲牵制朕,转而又利用朕牵制长孙无极,若真让长孙府得逞,他该是下一任皇帝了。”
“父皇。”梁淑德行跪拜大礼,“儿臣请父皇下旨,无论谁为君,都必将娶儿臣为正宫。”
皇帝略微惊讶:“六儿?”
“如今形势对我们已经十分不利了,各方蠢蠢欲动,再被动下去,儿臣怕多生事端。不如就将手中权位抛出去,只要儿臣稳坐正宫之位,天下总有回到梁氏手中的一天。”
皇帝点头称赞:“此计妙哉,朕的六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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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行宫。
秋日落叶,大雁齐飞,红墙绿瓦下包裹着一一层一层腐朽腥臭的血液,众人心中明白,此行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