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旨在韦氏手汁…太平公主的面色急剧变化了片刻,终究还是归为淡淡的平静无波:“那就等到了再吧。不过,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有变故了。”且不李显的意外死亡和韦氏母女有没有关系,单那两个人作为最后和皇帝独处的对象,其中可操作的余地就太大了。而且,如果那道遗旨是李显一早就立好聊,如同原计划一样的话,那韦氏将其捏在手中,怕是不改动都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唯一一个解释,就是这道旨意符合了韦氏母女的需要,所以她们才敢堂而皇之地把它给亮出来。
郑重地点零头,上官婉儿明显也是和太平公主想到了一处,是以,两个人接下来再不言语,就这么一路沉默着直到抵达观风殿。尽管她们的动作已经不算慢了,可观风殿前已然聚起了一帮显贵,而其中最为惹人注意的,自然要数相王李旦了。太平公主目不斜视,带着上官婉儿就径直朝自己的这个兄长跟前行去,高贵华美的面上神情冷淡肃穆,凛然而不可侵犯,直叫原本还有些纷扰的人群迅速安静了下来,场面一时之间颇有几分诡异。
“你来了啊。”李旦冲着妹妹颔首,一张清秀的面容之上也是难掩焦虑惶惑之色。他似乎是来的太过匆忙,连鬓发都有些凌乱,好在他生于风起云涌的李唐皇室,大场面也是见惯聊,是以,即便到了这会儿,他也依旧还稳得住:“事情发生地实在太过突然,连王妃都受了惊吓,所以我就让你几个侄儿都在府中看顾着了。”反正他才是相王府实打实的话事人,只要他在,王府就算不得缺席,至于其他人在场与否,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嗯,王嫂的身子一向虚弱,是该心着些。”太平公主看似担忧地接过了话头,心里却禁不住暗赞李旦的深藏不露。李显在世之时,要立李旦的儿子为皇嗣的消息早就传出,也压根儿不是什么秘密了。眼下,前者骤然离世,所有的情况都变得凶险莫名,相王府的子弟若是再出现在这里就太过敏感了,暂时回避反而是上上之选。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位兄长反应竟然会如茨敏捷,单单听闻李显的死讯就明白了事情的出乎意料,甚至还当机立断地找好了借口,把一切都掩饰得那么顺利成章,令人连怀疑之心都生不起来。这样的一个人,之前那么些年怎么就能够一直默默无闻地龟缩在一角,使得她这个亲妹妹都彻底地将其给忽略了过去呢?
然而眼下却并不是试探李旦深浅的好时机,太平公主素来极有分寸,深刻明白什么时候该解决什么样的问题,是以,她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张口就毫不遮掩地问道:“现在殿里的情形如何了?”观风殿的大门自她过来之时就虚掩着,而且她放眼望去,连门口守着的侍卫都换了一批,且不像是己方阵营里的任何一派人马。这样的架势一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改朝换代了。不过这一回,主动权却是换到了韦氏母女的手中,接下来的事态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们只怕是当真控制不了了。
“我来的时候韦氏正持着一卷诏书矗立殿门口,是陛下遗旨,责令当众宣读。”一边着,李旦一边示意太平公主去看那个仍旧捧着明黄色诏书垂首立在宫门前的内侍:“瞧,陛下贴身内侍手里的那一卷就是了。不过之后韦氏就进了内殿,还扬言让我们都切莫惊扰了陛下,待御医们将陛下的遗容收拾停当,自然会让我们进去的。”
神都的权贵甚多,兼之韦氏先前就已经有了失宠的态势,所以,哪怕她这话放在前头,也依然会有那无所畏惧的想要闯上一闯。可惜,最后都被殿门口那全副武装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半分都不带客气的那种,只要胆敢妄进一步,那就直接血溅三尺了。一般人还真不想拼到这种地步,是以,这一招无疑是在瞬间就奏了效。这也是太平公主到来之时,现场会有那么多忿忿不平声音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