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还担心团哥儿会有抵触情绪,没想到团哥儿得知她怀孕之后比殷玠还高兴,也不说出去玩了,整天就围着她打转,旁击侧敲得知团哥儿的真实想法之后容妤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小子居然嫉妒人家有亲弟弟或者妹妹,王府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这容妤想来想去也只能说观念认知出现偏差。
“还是要妹妹吧,”二皇子在旁边搭腔,“弟弟太多了。”
林老爷子也连连点头,拈着胡须笑呵呵的,“就女娃,女娃好。”
容妤,“”明明是二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在这儿就成百分之百了呢?
说来也是奇怪,不论是靖国公府还是皇家似乎都是阳盛阴衰,下一辈里居然还没有女娃,不怪他们都翘首盼妹妹,从靖国公府算起,这要真是个闺女那可算是要泡进蜜罐了,毕竟光哥哥都一长溜,走哪儿横哪儿绝对没人敢惹。
英娘在旁边听得乐呵,眼珠一转,捣了捣旁边同样充当二十四孝好丈夫的云熠,“夫君,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云熠对这个问题已经免疫了,细心的将她唇边沾上的汤渍擦去,“都好。”
英娘撇撇嘴,还真是万金油回答。
立冬那日,英娘成功产下一子,小名东哥儿。
一个徒弟半个儿,成功升级祖母的容妤赶鸭子上架拿到了新生儿取名权,斟酌了好几天憋出来一个“晖”字,照之有余晖,揽之不盈手愿他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没想到一心磕团团的容妤也有这么文雅的一天,倒是让众人刮目相看,对此容妤很是不满,私底下跟殷玠抱怨,“我取名就真的这么差劲?”
殷玠自然是小意奉承。
马车轱辘响,容妤懒懒靠在他身上,摸了摸肚子,“我决定了,如果是女孩儿就叫圆圆,男孩儿就叫方方,你觉得怎么样?”
这
“怎么,不好?”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殷玠沉默了一瞬,在讨媳妇欢心和委屈孩子之间犹豫了三秒,“好,极好,天圆地方有意境。”
殷玠话刚落,容妤就捂着肚子“呀”了一声。
“怎么了?”殷玠立马紧张起来。
“胎动了,”容妤笑吟吟的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肚子上,像是感觉到父亲的存在,胎儿十分给面子的又踹了两下,看殷玠一脸稀罕惊喜的模样,容妤得意的挑挑眉,喜滋滋的,“看吧,连孩子都觉得这名字好。”
惊喜归惊喜,殷玠脑子还是转的动的,看着容妤一脸得意的模样,殷玠默默将那句恐怕不是赞同是抗议的话给咽了下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给她枕着,殷玠面不改色附和,“对,孩子喜欢。”
马车外,赶车的开阳被动的听着里头夫妻俩的私语,无语哽咽望天,天圆地方,还真是难为王爷会想了。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已经是夏初,满打满算容妤已经有了近九个月的身孕,到了后期肚子跟吹了皮球似的鼓了起来,低头往下看连脚尖都看不着。
好在这孩子十分贴心,除了刚开始吐了几回之后,其他时候胃口都十分好,该吃吃该喝喝毫不含糊,就连祁大夫都说她身子不错,饶是这样殷玠还是不放心,将能推的事都推了整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似的,看得容妤又感动又无奈。
殷玠扶着容妤在后花园里散步,从前种下的果树已经都长起来了,郁郁葱葱的十分景气,容妤盯着挂满了紫红色小果实的桑树看了半响,扭头,“我想吃荔枝了。”
看见桑葚想到荔枝,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
殷玠已经习惯了容妤多变的口味,上一刻说想吃面,面端来就说想吃胡饼,这种变化简直不要再正常,从善如流的点头,“好。”岭南新进了一批荔枝,王府的冰库里存了不少。
“要荔枝酥,还要荔枝挞。”容妤舔舔唇,“想吃凉虾了。”
“好。”殷玠点头,只要不是明令禁止不许吃的东西,哪怕是要吃皇宫御膳他都能大半夜的闯宫门给弄回来。
容妤嫌肚子坠的慌,殷玠陪她走路的时候都是揽着她的腰然后用手帮着托住她的肚子,两人挨得近,容妤抬头就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以及略泛青的眼眶,“你昨晚又没睡好?”
殷玠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瞧着比我还紧张?”容妤无奈,她堂堂孕妇都没失眠,结果殷玠居然睡不着吃不下,不过半个月人都瘦了一圈。
殷玠抓了抓她的肚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秀美的脸颊,没说话。
他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只是那个梦境太过真实,倒让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那个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她。
“只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殷玠认真道。
容妤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好。”这段时间殷玠书房里的妇人生产护理之类的医术都快码的比人高了,经常能看见殷玠捧着医术找祁大夫交流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祁大夫说了什么,居然将人吓成这样。
大概是不满意父母两个腻腻歪歪,圆鼓鼓的肚子突然凸起来一块,容妤“呀”了一声,“胎动了。”
殷玠眼睛一亮,赶紧蹲下来附耳过去,夏季的衣衫本来就薄,殷玠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似乎被踹了几下,眼角眉梢盈满了笑容,“孩儿乖,我是你爹。”
容妤翻了个白眼,得,又来了。
不知是殷玠,还有团哥儿,这两人坚信隔着肚子也能与女儿妹妹交流,说来也很好笑,殷玠纠结了半天说不要女儿要儿子,气的容妤以为他重男轻女,结果这家伙哼哧了半天说舍不得闺女出嫁,结果进了趟宫回来就神清气爽说要女儿,得了女儿就封公主,爵位到手了,嫁什么嫁,自个儿开府招婿,据说连公主府的位置都看好了,就建王府隔壁。
容妤表示这样也行。
时间一天天过,越到临产的日子府里的气氛就越凝重,靖国公夫人老早就过来王府守着了,稳婆乳娘包括以祁大夫为首的医护也都到位,这种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容妤都不自觉的开始紧张。
容妤发动是在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肚子有些痛,殷玠比她更早醒,准确的来说就是压根就没睡,察觉到动静殷玠有些慌,好在府里一应东西都是齐备的,一听说容妤发动了府中各处都忙了起来,有靖国公夫人坐镇倒还算是秩序井然。
容妤吃了一大碗鸡汤馄饨等填饱了肚子才进了产房,殷玠原本也想跟进去的,却被靖国公夫人毫不客气的给轰了出来。
“阿爹,阿娘会没事的吧。”听着里头传来的痛呼声,团哥儿也白了脸,颤抖着问殷玠。
殷玠直挺挺的站在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恨不得给戳出个洞,闻言有些僵硬的扭头,斩钉截铁,“放心,会平安生产的。”
一大一小两个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看得祁大夫直摇头,容丫头这些年身体调养的不错,胎像又稳,实在是不必太过担心。
祁大夫所料不错,从发作到生产不过两个时辰,随着第一缕晨曦成功突破黑夜的囚笼映亮了东方天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产房里传了出来,殷玠紧绷的神色顿时一松,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产房。
因为刚刚生产完还未来得及收拾,屋里的血腥味儿十分浓郁,殷玠脸色有些发白,目光落在床上双眸紧闭的人儿身上,只觉得两腿都在发软,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靖国公夫人这回没赶他,好笑道,“放心,幼幼只是太累睡过去了,”顿了顿,又笑道,“是女儿。”
等产婆侍女都收拾好出去了,殷玠坐在床边,目光黏在已经昏睡过去的人脸上,才刚生产完,乌发被汗濡湿一根根黏在脸上,唇色有些白,隐隐还能看见有破皮在往外渗血珠。
殷玠眼眶有些发热,低头哆嗦着轻轻吻去她额头上的汗珠。
大概是动静惊扰到了她,容妤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眼中还有些迷蒙,“阿玠?”
殷玠额头与她相抵,声音有些哑,“阿妤,我们一家团圆了。”
容妤浅浅笑开,伸手勾上他的手,“我想吃虾仁火腿咸蛋黄粥,还要一个肉夹馍,肉要炖的烂烂的,加青椒不要洋葱。”
“好。”
房间外说笑声隐隐传来,殷玠紧握着容妤的手,看着她温暖的笑颜,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他再一次无比感激上苍,幸好那年秋日他走了一趟淮安,有幸与她毗邻而居,相遇相识相知相许,曾经错过却最终相逢。
花好月圆人长久,幸而团圆。
今生,再无他求。
还想写一章综合番捂脸,今天赶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