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死了?”徐乐心中一震。
隐隐感到有哪里不对,但看到徐贝贝那张梨花带雨哭哭唧唧的小脸蛋,一下子就乱了方寸。
被女儿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小黑这会儿正趴在沙发上,见到进门的父女,尾巴微微一硬,算是打过招呼。
徐乐没有搭理它,跟着女儿快步回房。
灯开了,徐贝贝指着床上的“南小希”,小嘴一扁,泪如雨下:“呜呜呜贝贝做梦梦到麻麻被老虎吃掉了,好害怕贝贝去找粑粑,看到麻麻没有呼吸”边说边拉着徐乐的衣角来回摆动,却没留意到父亲的神色有点奇怪。
徐乐这时才想起来,南小希早就被抓进镜子里了,死个屁哦,虚惊一场。
现在躺床上那就是个西贝货,此前徐乐为了令其安分,用手段使其进入了“冬眠”状态。不久前徐贝贝应该是听过她的心跳,亦或是感受过她的呼吸,难怪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徐乐甚至能想象出女儿当时的无助画面:做梦惊醒去找爸爸,结果爸爸不在房间,床上躺了个没有呼吸的“妈妈”,换谁都会被吓到,能忍到爸爸回来才爆发,已经很难得。
“贝贝不哭,妈妈是在睡觉呢,别乱想,乖。”徐乐摸着女儿的小脑瓜,入手温温的,心里却是有点烦躁。南小希在镜子里生死未卜,他确实要加快脚步了,不能无限期拖下去。
“是这样吗?”徐贝贝低着头,肩膀还在小幅度颤抖。
徐乐点点头,按着她肩膀往外推:“是的啦,爸爸能骗你吗?快回去睡觉,天马上就亮了。”
徐贝贝乖巧地“哦”了一声,光着脚丫子朝门外走去。
在拉开房门的时候,小家伙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徐乐:“爸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声音与往常没多大区别,但口吻显然成熟了不少,像是换了一个人。
徐乐身形一顿,诧异地抬头看去。
黑暗中,女儿的眼眸就如夜光珠一般,闪烁着动人的光泽,看的徐乐微微一怔。
他吃惊地看到,在女儿的眼眸后面,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在那双眼睛中,徐乐看到了不解、看到了生气、也看到了无奈。与女儿平日里单纯而清澈的眼神,截然不同。
徐乐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夜间版女儿在与自己对话,心头顿时一紧。这还是他与夜间版女儿第一次正式谈话。
“你想说什么?”徐乐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并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着。
“我只是觉得,爸爸你”
说到一半,徐贝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一暗,轻咬贝齿:“我是说爸爸你也早点睡吧。既然妈妈我就放心了,我先去睡啦!”
说完摆了摆小手,转身“噔噔”一溜小跑快步离去。
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徐乐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继而被一抹忧虑代替。
这小东西,是看出什么了么?
其实徐乐不怕曝光身份,现在很多事情都与他挂钩,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怕他还没弄清楚女儿的情况,她身上的那个“东西”先一步得到了他的情报,到时候一旦有什么闪失,小家伙会夹在中间会很痛苦。
小黑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跳下来了,在房门门前坐下,歪着猫头看徐乐,猫眼在黑暗中闪耀着绿色光芒。
那模样好像在问:你们肿么了?
“帮我看着点贝贝。”徐乐传音说。
见黑猫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徐乐这才关上门,合衣睡下。
身旁躺了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但他内心毫无波动,因为心思全在女儿身上。不过想到与黑猫有过交代,他这次也就没有放出神识。
徐贝贝回到房间之后脚都没洗,衣服一脱就钻进了小被窝。被窝凉凉的,冰凉的触感自皮肤传回大脑皮层,让她情不自禁把身体蜷缩了起来,许久才有了点温度。
此时窗外已经有了些亮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让房间里稍稍亮堂了一些。
小家伙缩着脖子看向天花板,神色无比茫然。
徐乐想的没错,徐贝贝确实怀疑他了。
事实上最初许愿成功将爸爸从医院里救出来的那几天,徐贝贝就感觉到不对了。
以前的爸爸嗜赌如命,隔三差五与人闹矛盾打架,身边从不缺女人的他,还是nn的常驻客户,身份超然,千夫所指。
而出院之后,他不赌博不喝酒,甚至与以前的女人们一刀两断,再无往来。成天与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论言行举止还是行为爱好没有一样对的上,若非五官俊朗依旧,徐贝贝甚至会以为爸爸被人掉包了。
时间与遭遇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但变的太快,反而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