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一身轻纱裹身,却是干得奇快,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而殷如歌的那张脸,绥峰看到的那一瞬间,愣了。
哪怕自己和他足以魅惑众生的主子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他还是对殷如歌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容颜一眼忘言。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致的容颜?眉眼之间没有一寸是多余的、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当日冰崖顶上的殷如歌。当夜夜色浓稠他本就没有看清,今日摘了面纱现了真容,他竟一时间差点认不出了!
“出去!”绥峰还在愣神,殷如歌一声冷喝打断了他。
殷如歌并不是没有看到司徒易峥身上的伤,也不是没有看到他伤口泛着的黑血,还有司徒易峥身上紊乱的气息。可越是这样,她知道这越是麻烦。
司徒易峥胸口的伤不像是剑伤,倒像是圆形的尖锐物体刺出来的。一个洞在胸口,染着腥黑色——如此诡异,能让她想到的,只有天机堂的伞主款媚。
而重点不是款媚,重点是天机堂。
天机堂是近几年在江湖上风云起来的顶尖杀手组织。上到官员将领,下到市井游民,天机堂拿钱办事从无失手。而且天机堂的人神出鬼没,至今也没人能找到天机堂的总舵。
也正因为如此,天机堂成了朝廷想剿而剿不了的祸患。
哪怕这是雪庐公子,她也不认为只见过一面的人值得她惹上天机堂。何况此人婢女当日冰崖之上拼死也要杀了她。究竟是敌是友,还说不定呢!她缘何要冒这个险?不值当。
想着,殷如歌手下的剑又坚定了几分。
“姑,姑娘,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家公子被人追杀,受了重伤,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会危及性命,”绥峰勉力扶住自家无法靠自己双脚站立的自家主子,“姑娘人美心善,就救救我家公子吧。”
实在是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当日在冰崖之上就该相认,主子却偏不。殷大小姐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显然早就把主子给忘了。主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外头还有追兵,这回殷大小姐要是不救人,主子的命可就悬了呀!
人美心善?!
殷如歌懒懒地瞥了绥峰一眼,油嘴滑舌。和她不过两面之缘,便知道她心善了?岂不知她殷如歌殷老板在江湖上以狡诈冷血著称么?!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殷如歌横着的剑冒着寒气,目光不再看着绥峰,却让绥峰的后背一阵发凉。
这么多年了,殷大小姐果然还是殷大小姐,心冷无人能敌……
然而绥峰可不是个容易向现实低头的人,索性道:“想必姑娘很想知道当日明璇为何要害姑娘,若是姑娘肯救我家公子,在下必当言无不尽。”
“我自己会查。”殷如歌的剑仍旧毫不退让。
晓得殷如歌固执起来谁都拿她没办法,绥峰急了:“哎呀如歌小姐,这位可是九皇子易王殿下,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虽不知自家主子为何选择隐瞒身份,但现下若是再隐瞒,主子可就没命了呀!
“司徒易峥?”殷如歌皱眉看着昏迷的司徒易峥,怪不得他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原来竟和皇帝有几分相似。只是,想不到江湖人所谓“雪庐公子”,竟然就是当朝九皇子。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雪庐公子便是九皇子,那为何身为他皇妹的十二公主司徒雅琴却要她给他带香囊,而雪庐公子亦一样回了一个香囊,还得通过她悄悄地送回去?
殷如歌古怪的目光看了眼昏迷的司徒易峥,难道他们俩……兄妹恋?!
绥峰接收到殷如歌古怪的眼神,知道殷如歌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忙催促殷如歌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