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略微犹豫时,他似乎变得更加痛苦,脸上大滴的汗珠流淌下来,把附近地面都打湿一小片。
他魂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如果说刚开始像是犯了羊癫疯,那他现在就像是杵了电门。
30伏的那种。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等待。
鬼怪都是极其奸诈,虚虚实实,说不准他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身份,故意在给我下套。
大约持续了一刻钟。
半妖顽主终于玩儿够了,满脸大汗的从地上爬起。
“那几个冒充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一边擦着汗,一边仔细询问着,“跟我说说详细的过程,越详细越好。”
我把幽冥鬼眼看到的情况如实相告。
他扬起妖娆的脸,似乎在脑补着我说的画面,“你没白去地狱锻炼,想出的这些祸祸人的法子,倒是够残忍、够新鲜。”
“最后呢?那个记忆出了问题,并且提早回来的小家伙,你是如何处理的?”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我用的手段是拔舌!他的舌头可真长,足足拔出半米多长。到最后一刻,我身上喷的都是他的血啊!嘿嘿嘿……”
兴许是我模仿老衙役的笑声太难听,半妖顽主一挥手,止住我继续发笑,“你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吗?”
这……
这句问话可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半妖顽主,还有心思跟我唠嗑。
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大人您刚才是在自虐!”
“没错!”他捋了捋齐肩长发,动作显得更加妖异,“我受虐上瘾,所以长期居住在这小房间里,想尽办法虐我自己。”
“今天我尝试的方法,是从地狱弄来一种特殊的药水。”
“服食过后,整个魂魄海都会被腐蚀,魂魄珠会由内而外的颤抖。”
“那种撕心裂肺、深入灵魂的痛,如果不亲身经历,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那么问题来了:我刚才说过的话里,哪一句有毛病?”
这……
我真想掏出魂砖,一砖头将他撂倒。
这货是个神经病吧!
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我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继续回答道:“大人,您说的话全部正确。全都……没毛病。”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空气仿佛凝滞,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心头。
不见半妖顽主有什么动作,身形却极速移动,和我拉开一段距离,“没毛病?呵——这就是最大的毛病!”
“我问你: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阴冥的鬼怪,会有魂魄海那高级玩意儿吗?”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真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来老衙役的记忆也出现偏差,被半妖顽主动了手脚。
老衙役并不知道,半妖顽主不仅会查问,而且还查问的很仔细。
甚至有可能我刚到房间
外时,他就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伸手入怀,抓住一沓符箓,“既然早就怀疑我,为啥还跟我哔哔这老半天?话唠啊你?”
半妖顽主笑的很阴森,他躲在左侧那排蜡烛的后面,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小皮鞭。
啪——
他在半空甩了甩小皮鞭,“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道门子弟,是专门和蓝大先生作对的那伙人。”
“我让你多活了一段时间,是因为这些年过去,始终没有新鲜的人来跟我说话。”
“奴家……好寂寞呀!”
当他说出这段话时,声音毫无征兆的变柔、变细。
如果闭上眼睛,真会以为有个柔弱女子在近距离说话。
我眯了眯眼睛,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寂寞你姥姥个腿儿?打不打?不打我就开溜啦!”
不等我的话说完,一道精纯至极的阴风扑面而至。
墙壁上的画面暂时停了下来,在烛火摇曳中,满屋都是大红衣的影子。
“这特么还能隐形??”
我燃起四张烈火符箓护在身前,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想起刚和秦巧见面时的场景。
扑杀过来的阴风左右飘忽,似乎藏在暗中的半妖顽主早已来到我身前。
他还在寻找合适时机,所以暂时按兵不动。
四张烈火符箓燃尽过后,我再扔出四张。
这次刚刚燃起,消失的小皮鞭突如乍现,直接朝着我脑门抽来。
我闪——
啪——
没闪开!
脑门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火辣辣的疼,感觉脑袋都被抽成了两半。
虽然我吃了个暗亏,但他这一出手,却是暴露了身形。
早就蓄势待发的我,一把抓住半妖顽主,凶猛一拳砸向他胸膛。
这货……果然对得起他那个妖字,拳面跟他接触时,我居然感觉到好一阵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