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门把四皇子给拎出来,话说到这份上,四皇子要不接,就是蠢了。
果然,四皇子出列,行礼道:“父皇,五弟这次受了委屈,他心里不痛快,那就依了他,把我的府邸也搜查一遍吧。”
四皇子那批重金采购的盔甲马上就要到手了,这是个大功劳,满大庄缺东西的时候,他给补上了。
但这批东西也得过了明路,四皇子怀疑这东西就是那批被偷梁换柱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别到时候薛世泽再倒打一耙,说他这批东西,就是之前遍寻不着的那批军资,那他可没处说理去。
现在让人搜一遍宅子,闹得更大些,再由三处东拼西凑地拿出来,解当下燃眉之急,如此一来,太子主管兵部时,闹出来的祸事,由他好端端地收了尾。
朝臣们心里都有杆秤,自然知道如何偏斜。
薛世泽算准了四皇子会接这个话茬,又冲太子挤了挤眼:“二哥,四哥可都答应了,他还不是我亲哥呢。”
薛世泽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撒娇,太子却听出别的意味来。
难道说,薛世泽已经将那批军资转移到了四皇子处?所以故意说出要每个人那都搜的话来?
是了,不然那批军资能去哪儿?这……许是他之前冤枉了薛世泽,薛世泽应该是早间得了消息,立时安排人将那批军资转移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又看了薛世泽一眼,薛世泽再不济,也当他是亲哥哥,纵然这会儿对他颇有怨言,但打虎亲兄弟,总要先解决了外头的祸患。
反正他的东宫里必然没有那批军资,进去查看一番也不打紧。
但,若万一四皇子的府里也没有这批东西呢?
四弟已经主动说,要去搜他的府邸了,若是四弟的府里搜不着,那没有搜的东宫岂不是有了重大嫌疑?
这么一想,太子才发现,他没得选,必须得让搜。
于是,太子像是个无奈的哥哥,宠溺地说道:“罢了,罢了,你胡闹也不是这一回,总归是孤这次对不住你,让你如此大的怨气,如果搜东宫,能让你消了气,就当二哥哄着你高兴了。”
三皇子从头到尾听了个全,见大殿上几人都瞧着他,赶忙应和道:“搜就搜吧,但我宫里实在没什么地方,又都是女眷,若冲撞了,我也不能答应,最好,是尚宫局的人,或是宦官。”
三皇子这话音一落,薛世泽先勾了唇角。
这位是真蠢,还是真精明?
宦官?是要东厂的人出面,把他们皇子府都搜个遍?
这三哥是在跟父皇表忠心,说明他府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争储之心?
高高在上的皇帝一锤定音:“世泽的潋月楼是新盖的,知道你们心里都不平衡,索性趁此机会,让尚宫局把你们的地方,一并修缮修缮。”
修缮殿宇,进去的尚宫局当差的人少不了,为修缮殿宇,少不得往外搬搬东西,归置归置,如此一来,什么也能搜一搜了。
“父皇英明!”薛世泽嬉皮笑脸地,又道:“儿臣还有个事儿,想要求父皇恩准。”
薛世泽再从宫里出来,是被软轿抬出宫去的,太子想要约了他,一道去瞧皇后,薛世泽没答应,用一身伤,怕吓着母后为由,躲了。
俞叔在外头迎的他,这么一折腾,这禁足也解了,禁卫军都躲得快,跟着薛世泽一道进宫去,就没再回来。
俞叔悄声打听了一句:“殿下可用老奴准备什么?”
暗翼们都忙得脚不沾地,俞叔连唱昆曲都没了兴致,暗搓搓地想搞事。
折腾这一整日,天色都黑了,薛世泽看着高高的潋月楼,眯了眯眼,舔了下唇瓣,说了句:“该挂红灯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