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能救你的命?”
帕吉怒喊,声音中有得意。
“能不能你试试就知道了!”
这可是大魔法师亲自画下的防御类瞬发魔法卷轴,莫说一般铁剑,即使是魔法类的攻击也能抵挡!
价格不菲、足以让普通人生活一辈子的魔法卷轴在一开始倒也没有辜负帕吉的期许——它成功挡下了兰斯公爵的下一剑。
而这空档让帕吉顺利摸到了他的手/枪。
他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去死吧——!!”
同时,枪响。
可旋即,还未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滋味,那一抹笑容僵在了帕吉脸上。
叮当两声轻响。
被剑分成两半的子弹先后落在了地面。
跌坐在地面的帕吉脸色变了。
他望着一步步从容不迫地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僵硬的面孔被惊惧所填满,他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两个字。
“怪……物。”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居然轻而易举抓准了子弹的轨道并将其挡下、击中?
他只能是怪物!
兰斯公爵没有在意这般过往常常能在战场上听到的评价。
此时,坚硬的剑不断劈砍着围绕在帕吉身边的守护魔法,铿锵声不绝,纯白色的蛋壳上也逐渐有了缝隙。
帕吉慌了。
他的手再次往大衣内袋伸去,似想去掏其它保命的魔法卷轴。
但这一回,萨列亚的剑比他的动作要快。
眼皮不眨一下,冷硬的面容毫无波澜,高举着的剑便以无法反抗的雷霆之姿直直砍落!
而这一击,不仅彻底粉碎了防御魔法,更是直接落到了帕吉的身上!
只是一晃神的时间,锋利的长剑已是自帕吉的肩窝劈下,从腰侧而出——他几乎被分成了两半。
恐惧的神情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温热的血色喷溅在半了半空,帕吉的身体晃了晃,随后轰咚一下倒在了地面,掀起了尘土,汩汩的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去。
可并未彻底死透!
像是受到某种邪恶存在的庇护,帕吉被长剑砍开、藕断丝连的血肉竟然开始不断复生,细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生,或许不需要太久了,他的伤口便会愈合、完好如初。
胜利却诡异的笑容在那张本是温文尔雅的面容上浮现。
“我……我可不会死。”帕吉一边吐着血,一边桀桀地笑了,他甚至半坐起了身体,“你无法杀死我。”
萨列亚皱眉,寡淡的脸上多出了嫌恶的神色。
“真是比魔女还要恶心的东西。”
他从内袋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之后将里面清澈的液体洒在了鲜血淋漓的剑刃上。
萨列亚再次挥起了长剑。
落剑处没有讲究。
脖颈、四肢、腹部——帕吉被他肢解成了好几个部分。
这回,断开的切面没有再重新连接。
不多时,帕吉嚣张的姿态湮灭了。
他在尖叫声中渐渐失去了声息。
眼下,他的残肢碎肉洒满一地。比起被玩弄于宾客手中的少男少女们,帕吉大抵是死的最饱受痛苦、折磨的一个。
当风波暂落,盘踞四周的杀意平复,风止时,萨列亚终于再度将目光投向了赫伊。
看着她,
除了一如既往的反感、恶心的情绪之外,还有一种不知出处的占有欲在他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哪怕只是生活在下水道的一条恶心虫蛆。
她也只能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哪怕仅是一根发丝,他也不愿意拱手相让。
这种陌生且矛盾的欲/望让萨列亚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失控了,他尝试以语言转移一直渴望着冲破名为克制的防线之思绪。
喉结滚动,以相当嫌恶的语气,他冷然嘲讽。
“真狼狈。”
“也是托你的福了。”
赫伊笑了下,后轻声反击。
“但……来得真快,我本来以为你会再晚一点才到。”一停,赫伊的嘴边挂上了甜美的微笑,像是戏弄着年轻男子的轻浮女人,她柔声调侃道:“看来是迫不及待赶过来见我。”
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摇晃。
在迷紫色月光的晖映下,宛如碎玉弄影一般的光姿蛊惑了他的眼,纵是心底涌起了强烈乃至无法忽视的厌恶感,这仍是让他难以别开视线。
连一寸,也不行。
“不过是为了徽章罢了。”
许是觉得这句话苍白得像仅仅是在说服他自己而已,萨列亚又冷声补上了一句,“要是落入他人之手,又免不得要费更多的工夫。”
“啊啊,心虚的男人总是会解释的多一点。”赫伊以深谙其道的语气慨叹,她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认知,甚是嚣张,“明明就是担心我担心得不得了,还要嘴硬。”
这露骨的话语戳中了萨列亚的某一根神经。
只听‘刷——’的一下金属破空之音!那柄此时此刻仍然滴着血的剑尖与魔女的喉咙已是不足三公分。
神色冰冷得与寒潭相比也不遑多让,他沉声问道:“徽章在哪?”
“你刚刚说我恶心。”
“你补偿性地夸我一句,我就告诉你徽章的下——”
赫伊的话音终于止住了。
——剑尖又朝她靠近了一分。若她要是再说不出他想听到的话语,结局……怕是也和地面的尸体八九不离十了。
她有些好笑又有点生气。
到底,赫伊从他冷清寡淡的眼眸移开,转而望向一道站在萨列亚正后方、以无形的双手操控着男人的剑,似盼望着他将剑身无限向前推进的鬼魂一眼。
“你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神圣徽章,”
“与你近在咫尺。”
只可惜,
除了她,没有人看得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