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也是闲着。”康熙甚是理所当然,不接受抗旨不尊。
“一个萝卜一个坑,况且……”康熙真好意思用人不当刀,月灼华翻白眼。
“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金口玉言便是圣旨。
月灼华:“俸禄呢,同被赶走的官员一样?”想用白工,下辈子吧,老娘不伺候。
俸禄才有几两银子,月灼华吃宫里的,喝宫里的,全是康熙的银子支应,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只要月灼华听话别闹腾。
阿哥们你看我我看你,皇阿玛认真的?不会吧!
胤祯不怕死的问:“画技很好吗?”比教他们的师父都好?
康熙看向容若,最有发言权的人在这儿。
纳兰性德:“回十四阿哥,月姑娘画技无人可及。”
这么高的评价?阿哥们略惊,有到是耳听为虚,明日见真章。
月灼华无可无不可,“教成什么样不赖我,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她可不背锅。
“世上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师父。”康熙顶回去。
月灼华摊手:“照你这么说,另请高明吧,过我手的学生画是能拿得出手,唯有匠气与灵性之差。”
康熙一噎:“教一段时日,以作品论。”
“我就当是玩,谁也莫当真。”丑话说在前头,月灼华一没义务,二没想那么累,想干干,不想干撂挑子。
月灼华事先讨些利息,真以为她看得上那点拿不出手的俸禄。
“你的汗血宝马废了,给我吧。”瞧着顺眼没脾气,月灼华要了。
“呵!”倒抽一口凉气,他们碰一下都不行,月氏不仅骑了两回,现在更是厚颜无耻的讨要,羡慕嫉妒恨。
康熙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月灼华典型不见兔子不撒鹰。
一匹马而已,凭月灼华自身的秘密与月历,儿子们能学到或挖掘到的定比表相多。
月灼华很干脆,牵了马出来解开缰绳,拍了拍马颈,“撒欢去。”
马儿像是找到伯乐,听懂了人言,撕开蹄子奔跑在草场上,身姿无不英俊。
嘶鸣着,畅快的奔跑,一圈一圈又一圈。
康熙感叹:“可惜了。”
“是啊,差点毁在你手里。”月灼华一开口插了康熙两刀。
众阿哥:“……”什么都没听到,果断失聪忍住别笑!
“晚上乾清宫。”康熙惦记着有福同享,略过儿子们促狭的眼神。
月灼华想歪也歪不到地方,康熙真要吃她这块肉,怕对方牙口不好,咬不动。
“嫌我气你还不够?”放眼皮子底下,不怕气吐血?
康熙甩袖子走人,众人恭送。
月灼华一回头,看到容若刹那茅塞顿开:“你晚上不当职?”
阿哥们齐齐耳闻月氏话语中的遗憾,互相间挤眉弄眼交流。
“奴才有家室。”纳兰性德明确表示,让月姑娘死了这条心。
月灼华对容若单单只是欣赏,没想过进一步,嘴上撩几句过过瘾。
“走吧。”玩了一圈兴致大减,月灼华不多留。
进南书房像进自家后花园,单刀直入问:“找我有何贵干?”
月灼华坐在专属桌前喝茶,指挥梁九功:“备水沐浴。”跑马一身土,不出汗也脏。
康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月灼华闻声笑得肆意,清脆空灵的声音回荡。
康熙一脸严肃,有什么可笑的!
“有福同享?”月灼华撕开表相,“你想要长生不老,或是分享我一半的寿命?”虽是问句却是肯定。
康熙不觉得是在强人所难,眉角一扬:“不行?”
“不是不行,你得问天道。”月灼华笑康熙并非异想天开,而是突然间开窍了,难得啊难得!
“什么意思?”康熙隐约抓住重点,却又不敢肯定。
“你的命自有定数,打破之后,有考虑过以后?”上嘴皮碰下嘴皮来得轻松,却后患无穷。
“设想一下,你若长生,底下一水的儿子往哪摆?太子已然二十多,眼巴巴盼着瞅着这张椅子,胤禔更是盯死了太子,一有风吹草动虎视眈眈等着上前咬下一块肥肉,而你,不老不死,尚且在你手里掌控的朝局瞬间分崩离析,只因你才是他们越不过去的高山,敌友之间没有绝对的仇恨,只有共同的利益,将来众叛亲离众矢之的,这把椅子自此变的炙热烫手。”
月灼华一番话,揭开康熙自以为能够忽略的隐忧,顺着对方描绘出的场景往深处思量,顿时不寒而栗。
“你只看到长生后的优点,错估了人性的丑恶。”月灼华嘲弄一笑,“若非我机警,与你绑在一处,当初不也盼着渴求着,饮我血食我肉?”
康熙:“……”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那些儿子养成什么样心里最清楚不过,绵羊仅是一时的稚气。”
康熙一闪念,忆起历朝历代腥风血雨的储位之争,打消了不切实际的野望。
“朕想静静!”康熙打发走月灼华,心绪五味杂陈。
月灼华跨出殿门,梁九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