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琳给过答案的，她知道这不是赵念宏想要听到的答案，可她无法坦然地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她的心很乱。

爷爷惊喜地发现赵念宏再次跟许卓琳回来，又敏锐地发现两个人之间存在着的若有似无的壁垒，各怀心事。他把一切放在眼里，试探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许卓琳微微埋下头，赵念宏把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半晌，他先开了口：“我下个星期要进组拍戏，短期内没有时间，可能需要再等会儿，对不起。”

“先忙工作。”爷爷两三句结束了这个话题，意味深长地看着无言的自家孙女。

晚饭过后，赵念宏率先上楼，许卓琳依旧待在楼下陪爷爷看电视，有些许逃避的意味，爷爷这次并没有急着将许卓琳往上赶。

“念宏是个好孩子。”爷爷突然说道。

许卓琳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假装没有听到，偏偏她一动不动维持的姿势出卖了她。

爷爷知道她在听，便继续说道：“他刚来找我的那天，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也没等我问，就告诉我他是你男朋友。”

“大学的男朋友。”赵念宏是这样说的，坐在爷爷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大明星，而是一个等待考验的有些拘谨的男生：“发生了点事情，我不确定现在在她心里我还是不是……”

“电视里的林晓龙同志跑到我面前说是我孙女的男朋友，”爷爷回想起自己那天内心十分难以平息而不得不假装冷静的状况不由得笑出声，引来许卓琳的目光：“我这辈子也没碰到过这样巧合的事情。”

“我有合照！”赵念宏大概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堂皇，急匆匆地拿出他们的合照，为数不多，许卓琳不爱拍照，很多都是他抢拍的，虽然偷拍的她睡觉时候的照片更有说服力，赵念宏把不住爷爷的接受范围，便没有拿出来。

“他跟我说你是A大酒店管理系的。”许卓琳回过头来看爷爷，爷爷在她的注视下说着：“我只知道你去了A大，他让我知道你学的什么专业。他那天下午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认真学习，参加志愿活动。这点倒跟你爸爸相似，他是个热心肠的。虽然学习没有那么认真了，要不是你奶奶当年逼着他读书，他那德行怕是连大学的边都沾不上，更不用说A大了。你能认真读书该是随了你妈妈，你妈妈看着就沉稳，你爸爸跟她在一起后为人做事成熟不少。你妈妈当年毕业本来申请到美国学校的奖学金，后来不顾家里面的反对随你爸爸去了英国。他们结婚那会儿，谁不说我们许家捡了宝娶了个好媳妇。多好的媳妇，你奶奶那么挑剔的人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二话。”

“扯远了。”爷爷回过神留意到许卓琳在揉搓她的眼睛，不再回忆：“你们毕业该有六七年了吧？念宏这孩子还能把你们学校里面的大事小事一件件说出来，照片也是翻了又翻，看得出来这孩子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爷爷知道在大学里有这么个男孩子在你身边照顾你，觉得很欣慰，心里啊，也踏实不少。你寒暑假回来得少，每次去市里屋子都是原样。我便想着去大学看看你，学校那么大，比你爸上学那会儿还要大。这个门那个门，到处都是人，我看他们成群结队的，就希望你也在他们之中，千万别一个人吃饭。我去了一次，没见到你，也就去了那次，上了年纪，坐车实在是为难。你奶奶自从你爸妈去世后，身体上这里那里的毛病不少，也折腾不起。我们就只能空担心，怕你在外面受委屈，怕你被人家欺负，怕你过得不好。你要过得不好，我的罪过就大了，以后拿什么去见你父母？”

“没……”许卓琳插嘴道。

“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好多事情我不敢问，没脸问。他都知道，都说给我听，我心里这块石头终于算是放下了。”爷爷一脸欣慰的表情突然蒙上一层担忧：“他说你下雨天总头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可能下雨会比较闷得慌，不怎么疼，不用去医院。”她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