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斩首的雌龙二伯被收入了银壶,银壶又收取了无尽的神土光辉,古朴无华的银壶看上去还是那般平淡无奇。
莫木鱼对这个极有可能是不周山至宝的银壶好奇至极,奈何他的修为被封印,不能发散识念,不然他肯定会将识念游入壶中,探索一番银壶内的状况,查看雌龙二伯的伤情如何。
莫木鱼缝合好被碎尸万段的雄龙二伯后,便将雄龙二伯丢进了纳物阵,然后纳物阵发生了异变,他一时也没有办法查看雄龙二伯的状况。
今日意外遇到了雌龙二伯,他有很多疑惑想问问她,可惜雌龙二伯就在他手中的银壶内,却与他就像是隔了一个天地。
先前自割一万余刀换来的泉引被银壶中雌龙龙二伯消耗一空,但莫木鱼还是选择继续用银壶来装泉引,这也是无奈之举,木雕幼虎只看得上这个银壶,用别的东西,它根本就不赠泉引。再者,要是泉引能对雌龙二伯的伤有效,被她消耗了也就消耗了,莫木鱼心甘情愿。
莫木鱼算是个狠人,又是自割了一万刀,将自己左胸口上的肉全部割完,这时云海孤舟的方向传来了钟声,云雾太厚,再者轮回台距云海孤舟有一段距离,莫木鱼看不到云海孤舟上的状况,但响彻云海的钟声让他知道,云海孤舟又从世外借来了一束光,照亮了五州。
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莫木鱼还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一夜,这一夜说不上惊心动魄,但他阻止了罗辰飞升,尝到了几次生死的痛苦与恐惧,更是自割了两万余刀,其中的滋味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莫木鱼在今夜之前,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小人物,他有胜过春秋三贤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一个小人物。但此刻,他意识到,他就是一个小人物,命运受人掌控,被人摆布,连一点反抗、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莫木鱼心中虽然不好受,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悲哀,他相信总有一日他能打破受人掌控的困局。
“太平令掌教,孔无天。”
“不周人,江无息。”
“神使,罗子。”
莫木鱼心中想着这三个人,他不知道五州之上,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多少人能像这三个人一样,能掌控他的命运。
“衿俞?”忽然莫木鱼想到了这个人。
衿俞乃是离道当世之尊主,手握六卷黄帝手札,仅凭一卷黄帝手札洞天内就有药田、紫水、紫麒麟、剑骨、诸多不死圣人,更有就将领悟太初玄机,彻底摆脱洞天桎梏的黄杀仙。
由此可见经道底蕴之深厚。
衿俞不论手段心底,还是道门传承,都不逊于孔无天、江无息、罗子三人。
衿俞有可能也能掌控他的命运,但此刻莫木鱼想到衿俞,却并不担心衿俞会去插手他的命运,让他的命运更加曲折艰难,而是想到了衿俞身边那位好似是仆人的富贵。
莫木鱼初见富贵是在一座山下的茶棚,富贵的一言一行木纳呆滞,如同行尸走肉。
而且富贵经历过火难,鼻子嘴巴被烧没了,外露的牙齿顶着两个被烧得所剩无几的鼻孔,眼睛和耳朵各被烧掉了一只。整张脸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血肉,脸上的焦皮一直延伸到颈下,被单衣盖住,就连头顶都被烧得不见一根毛发。
莫木鱼还留意过富贵的手,那已经称不上是一双手了,一只手被烧得只剩下食指和拇指,另一只手五指的上半截全部被烧掉。
原来莫木鱼并没有觉得富贵有任何不妥,但今夜在阻止了罗辰飞升之后,莫木鱼觉得衿俞身边跟着一位富贵那样的仆人,大为蹊跷。
罗辰飞升失败后,肉身被紫气焚烧,如果还活着,肉身的模样估计与富贵差不多。
“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富贵,被紫气焚身惨不忍睹的罗辰,这不是巧合。”
“罗辰肯定还活着,江无息留他在五州,是为了让他践行他与生道看门人的赌约。所以,罗辰必定会修为尽失,并会以那副被紫气焚烧而惨不忍睹的模样,苟且偷生在万丈红尘中,经历种种磨难劫难。”
“与无巫山口那位看门人有赌约的并不是只有罗辰一人,罗子也是其中之一,既然罗辰要践行赌约,罗子肯定也要践行赌约。”
“罗子的神魂夺舍了西子的肉身下了无相山,衿俞身边带着富贵,是为了将罗子的神魂囚困在富贵的肉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