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的花疏影,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这样的奇遇。
她躺在床上,望着雕花床顶发呆,眼前的一切虽然已经看了一个月,但是依然陌生无比。
她是被热醒的,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她从来都比别人怕热一些,就算以前在孤儿院也一样。
如今来到这个没有空调没有电扇没有任何降温措施的地方,热是她首先需要克服的困难。
天才微微发亮,花疏影忍不住翻身。
候在床边的婢女立时惊醒。
“夫人,您是要起床了吗?”
花疏影点头,婢女连忙将准备好的衣服拿来,伺候她更衣。
花疏影皱眉头,她不喜欢旁人碰她,可是她实在搞不定这个朝代繁复的服装。
她终于里三层外三层穿好衣服,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她承受不了。
婢女伺候她简单洗漱完毕,桌子上已经摆好一桌的小菜和白粥。
白粥清淡,小菜开胃,虽然量都很少,每种似乎都只够一筷子,但至少花样很多,看着就赏心悦目。
但是赏心悦目有什么用?
花疏影坐在梳妆台边,望着镜中女子陌生的脸庞,再赏心悦目的模样,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
镜中的女子很美,美到她第一次见的时候都不相信。
前世的她是个长相很普通的女子,性格木讷各方面都不出众,所以在孤儿院到十八岁都没人收养。
大学毕业后,她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导游,只不过运气很不好,第一次带团去雪山就碰见雪崩,再一睁眼,漫天的白雪就变成殷红,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喜气洋洋的屋子,胸口却是插着一把短匕首。
匕首下,鲜血直流。
每次想到这里,花疏影都不得不做个深呼吸。
遇见雪崩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没想到再一睁开眼,又在死亡线上挣扎。
白色给了她绝望和恐惧,红色虽然给她留下了伤口和痛苦,却让她活了下来。
花疏影伸出手,按在胸口。
匕首插的很深,她昏迷了半个月,听婢女说,若不是她丈夫亲自去讨了军中的金创药,只怕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婢女说起的时候眼中满是敬畏和羡慕,在她看来,一个男人能够为女人付出如此多,是女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花疏影每次听到这里都微微努嘴,闭眼掩盖眼底的不屑。
若是男人真的愿意付出,当初又怎么会任由之前的她在新婚之夜,穿着大红喜袍的时候,往自己胸口扎上一刀?
当然这样的话她从未说出口,毕竟她已经不再是那人,而那人在自杀之前的绝望,她怎么都没办法体会。既然体会不了,她便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没有感同身受,自然不好开口。
婢女从门外进来,看着发呆的花疏影。
“夫人,你真美。”
她由衷的赞赏。
“您成亲以后,比以前更美了。”
花疏影微微颦眉。
成亲以后,也就是她来到这个朝代以后。
这一个月,她有一半时间昏迷,另外一半时间养伤,如此情况下,怎么会更美?
“以前的您总是皱着眉头,现在却不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