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吧。”

李琅琊沉吟：“嗯，孤命河清下去好生布置，您一路上皆要小心。”

“好。”纯太妃又命大宫娥拿些她亲手做的糕点，端在李琅琊的面前。

“孤今晚邀了琬琰进宫，姨娘一同吧？”

纯太妃连忙挥手，婉谢：“你们兄弟俩相聚，我这老人儿便不凑热闹了。若是陛下不介意，能否让琬琰先到我那儿，我绣了个香囊，想着他用的香囊已旧，该换了。”

李琅琊应允下来。

李琬琰来时腰间正挂着一个崭新的香囊，一身月白色长袍腰间佩戴一青玉佩，可谓光风霁月，玉树兰芝。李琅琊邀他于殿内观赏尹问荆送来的小玩意儿——一对青铜三脚樽，宜兴烧制的刻字紫砂壶，一幅嫦娥奔月画。李琬琰指尖夹着尹问荆送来的信笺，边走边娓娓道来那些玩意儿的由来。好比那刻字紫砂壶乃他亲自赶往宜兴找人教他亲手烧制的，那紫砂壶内壁仍镌刻着“李”字。

李琬琰清清冷冷的声音配着这冷冷清清的月夜缓缓道：“这幅嫦娥奔月乃是家妹亲笔下画的，画了几幅她仍觉不满，这幅算是雪割最为满意的。”言罢，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幅画。

嫦娥。她笔姿游走如长蛇盘旋蜿蜒，线条勾勒出弧度极为优美，下笔力度适宜，不轻不重。画中仙子未染纤尘，婉若游龙，翩若惊鸿，栩栩如生，身姿轻盈而动，仿佛下一刻便回到她所属的广寒宫去。

李琅琊见其不语，回首一望，却见他独自沉迷其中。他闲庭信步走去，轻拍他的肩膀道：“真有那般喜欢嫦娥？”

李琬琰自觉失态，嘲弄般失笑后问李琅琊：“皇兄可否将此画赠予臣弟？”

李琅琊一挑眉，重复问道：“真有那般喜欢嫦娥？”

李琬琰神情坚定，“心心念念。”

李琅琊无奈苦笑：“你们都学会找孤要东西了，罢了罢了，原本便是问荆赠予你我的，你若是喜欢便拿去。”

谁都不知，就连李琬琰也不知为何会在李琅琊应允后松了口气。

他望着那幅画，眼底暗藏的光芒若明若暗，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