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
云恒意兴亦浓,手指轻轻敲打着碗壁,脸色绯红一片。她目露柔情,嘴边也跟着哼了几句,醉在从前的回忆。
云仲打了几个酒嗝,但见座上几人早已摇摇欲坠,便挥了挥手,命人将云恒等人扶回房间去。
云恒醉得厉害,躺在床榻上也哼着那曲调,闭着眼任由嬷嬷将被褥盖好。
李琅琊来的并不是时候。
世乐司内一阵甘醇酒气扑鼻而来,他只命人喊了温昶庸迎门,所幸温昶庸酒量不赖,倒是三三两两便将李琅琊心心念念之事明了。
温昶庸领着李琅琊往云恒房间走去,路上恰巧遇到云仲,云仲脸色不善,叫温昶庸下去安置。
两人到一旁的走廊说话,云仲双手负背,李琅琊亦是。
云仲未开口,李琅琊亦是。
云仲素来对朝堂之人并无好感,自然语气不善:“哼,来做什么?”
李琅琊道:“自是看看阿萝。”
云仲一挥衣袖,不屑道:“你们皇室之人精于算计,吾儿一片赤诚之心,怕是错付。”
李琅琊但笑:“今夜乃是小年夜,自是要与思慕之人相会。孤每年,总会与她一同过的。”
云仲脸色一变,嘲讽道:“啧,君王多是薄情之人,今日思慕,他日厮杀。”
“然,阿萝者,吾寤寐之梦也。”李琅琊说毕,也不等云仲回应,便拂袖离去。
淡雅光辉笼罩,他轮廓柔软,脚步坚毅。
云恒房内暖光融融,云见为云恒擦身洗脸后,正端着水盆准备收拾回屋,谁知碰到推门而进的李琅琊。
云见吓了一跳,恍惚记得云恒之前与她说过的话,似乎顿感些什么,便放下水盆阖门遁走。
李琅琊一挑眉,便往云恒那方看去,云恒也似在看他。
与平日里不同,她双颊绯红,眼睛水润灵动地瞧着他。嘴角含笑,娇媚万千。
“琅琊……”
李琅琊心下一动,快步走到她的榻边,握着她的手:“你喊我什么?”
云恒闭嘴不语,自顾自地哼着歌谣,渐渐阖上眼睛。
李琅琊掌心微凉,云恒握着只觉得舒服难拒。李琅琊见她阖眼,心随意动,伸手轻柔地抚摸她的额发,一遍遍,轻柔温和。
“我犹怒你,”他轻声道,“怒你怒得……”
良久,他方叹息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