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鹤汀是连夜收到都齐光的信笺,收到后便收拾行囊,命几个武功高强的弟子随他一同进都。来时,已然是第三日的清晨,进都时虽乔装打扮成寻常老人与几位儿子,也有都门守卫细细询问一番,更遑论进都时,偶尔遇到街市巡街的金吾卫兵马。
“确实甚多。”
莫鹤汀不明就里地望向都齐光,只见他神情凝重,又道:“我曾听闻是因春宴才加大防护的。可是有何事?”
都齐光挥了挥宽袖,端起桌上的茶盏,噙了口温茶。
“莫兄怕是不知,前几年先帝曾设立了世乐司,此司设乃是圣上直属机构,唯圣上所用。而因如今都家势力渐大,世乐司视都家为鱼肉,以其为刀俎,凡是坏事败事皆以都家党羽为首要疑犯。怕是莫兄适才进府未能发现,如今左相都府里里外外都由常驻金吾卫把守,并不止,还有寻常与我交往甚密的几位官员府邸皆是如此。美其名曰是保卫重臣,实际上也不过是监探窥视罢了。”
莫鹤汀闻言,眉头一蹙。他也端起茶盏,饮了口清茶。
“想必都兄此次唤我前来,必然心中自有主张。我已带了庄中几个实力相当的弟子,安顿在城西的锦运客栈。”
都齐光半眯着狡黠的双眼,抚了抚下巴的胡子,像是思索些什么,继而又露出笑意为他们二人茶盏内斟满茶。
他的语气悠悠,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他们欲要在京都内平定,我偏要掀起一道惊天风,破天雷。”
莫鹤汀见他如此运筹帷幄,不禁有些疑惑,但见他笑而不语,便不再追问下去。
“看来,都兄可是有了绝大的把握了。”
都齐光并未抬眼,只垂首吹了吹浮浮沉沉的茶叶:“把握这事物,我不敢失却呀。此事极为容易,又是莫兄亲自训练的子弟。怕只怕……”
都齐光顿了顿,没有言明,一笑而过。
若是世乐司之人错手将水云山庄的人伤了,或杀了,就等于与整个水云山庄为敌。到时,莫鹤汀这边,都齐光只需动用苦肉计,再与莫鹤汀负荆请罪,两人的感情只会有增无减。如今,他只需要再动一动最后的那棋子。一切便可谓尽在掌中了。
“莫兄此次前来相助,又事事以小弟为先。这样的情义,小弟都齐光此生没齿难忘,唯有日后倾尽全力为莫兄了。”
莫鹤汀笑开了脸,摇摇头:“都兄此话就过分了。我原以为和都兄早已坦诚相见,怎料都兄此话一出,我倒觉得是自不量力了。”
“哪能,是在下不好,莫兄莫要感怀,如今在府下安顿好了,今晚为你接风洗尘。”
话音刚落,两人举杯对饮,都齐光藏于宽袖的阴鸷眼神乍现,瞳仁里的寒意如星闪烁,不可掩盖。
也是时候要搅乱风云,粉墨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