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这般无精打采？可是还在气我先前阻拦你？”莫离有些疑惑，既然不是银子，那为何突然的就这般恹恹的。

陈瑾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总是不善于说谎，因此还是诚实道，“我刚才忘了你还在府衙，先走了，就不好意思。”

“若是此事，无妨。”莫离神色微微一顿，神情又变得柔和起来，“你到底是受了惊吓，心绪起伏，难免会忘记。”

陈瑾萱见莫离主动给自己寻借口，心口觉得莫名的熨帖，仿佛先前的那么一些小愉快，都烟消云散了一般，这个感觉让她感到很愉悦。

“原是在摊贩上看到一盏弯月灯，觉得很适合你，可却在船翻时弄丢了，有些可惜，下次我若见到类似的，再送你罢，不管怎么说，我确实是冲动了一些。”陈瑾萱也真诚的坦白自己确实当时是冲动了的，不管怎么说，她若真的打死了孙毅，反而是让表哥难做，毕竟她是表哥的妹妹，传出去了，对表哥名声也不好。

但是这些她也不好说出来，她怕自己的身份太高，会让莫离产生退却之意，他这般清风明月般的人，她不想错过他，尤其是今夜，他虽然拦下了她，却没有说是她的错，虽然救了孙毅，却也是在提醒她为人医者，必须眼里一视同仁，他用这样委婉的方式，带着她从冲动的边缘，缓缓走下来。

这样的他，她不想错过。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说起来，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莫。

莫离闻言，清冷的眉眼里仿佛荡起了一抹温柔，连带着本该清冷的音色也仿佛染上了温度一般，“莫离，离别的离。”

“莫离想来，你的家人对你的期许很高。”陈瑾萱细细的品着，觉得这样的名字，跟他清冷疏离的模样，倒是有种难言的契合。

莫离还是听别人这般形容他的名字，眉眼间忍不住挂上了笑意，“或许罢。”

两人并肩走在热闹的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又似乎有所目的。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人群渐渐稀少，月色浓郁的化不开，莫离才轻声问道，“我送你回去罢，夜深了。”

“没关系，你回去罢，我的四个随从很厉害，没问题的。”陈瑾萱脸上满是少女喜色，但她也悄悄地捏了一把汗，不是她不想坦诚自己的身份，只是怕惊住莫离，她想等慢慢相处的差不多了，再提会好接受一些。

毕竟陈家不纳妾的规矩，不是秘密。

其实这也是，她想嫁给一个人，而不是让他入赘。

或许是莫离给予了她难言的信心，又或许是这样的心动让感性占据了理性。

“好。”莫离看了一眼跟在陈瑾萱身后的随从，明白陈瑾萱或许还不方便透露身份，便也没有追究。

他转过身去，逐渐消失在陈瑾萱的视线范围里，那般清冷的背影，仿佛要融入夜色一般，让人抓不住。

这一刻，陈瑾萱特别想冲上去，抱住他，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般出格又胆大的想法，好在她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