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手中的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显然是想给那个心爱的饶。
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哭过了。
可这一次来见他,却是笑着的。
忻雅知道后面的结局会是什么,虽然大胤和梁渝的缔约没有接触,那也只是他们做的一场戏,宣平侯也早就跟摄政王和平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可他们之间的情感,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了。
有了清珞和楚祁钰的例子,或许摄政王不会在允许跟大胤的和亲了。
“我在摘了花给你,你看,它多好看啊!”笑靥如花,真烂漫的样子真的是惹人怜爱,但是她这般好对待清霁,却不能真正得到清霁的心。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她的情感真的已经到极致了,这些时间她帮楚风澈做的事情,也能够映衬出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三公主,素和清霁见到的她,并不是真正的一面。
还没有接到忻雅送过来的花儿,不经意间就掉在地上,整一团的花束落得是乱七八糟,花瓣都变得七零八落,失去了原来好看的样子。
她抢先抱在了清霁的身上,用着再也止不住的泪水哭着,“清霁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忻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忻雅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这段时间她所表现的事情,的的确确跟八年前认识的她完全不一样了一个单纯的孩子心里,其实一直在谋划着什么,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帮助大皇子与自己联系,她的手段也不会那么简单的。
“忻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儿女情长总在家国之后的,你要学着长大了。”
不是每一个饶生命中都是非一人不可的,尽管清霁也是很喜欢忻雅,可是家国大业面前,这些的儿女情长,根本就不值一提。
两个国家的人,就结果而言,是真的不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的。
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是未可知的劫数。
愿此余生无波澜,有人与己共悲欢。
每一时刻,每一个在无意中出来的字眼,每一个无心的流盼,每一个深刻的或者戏谑的想法,在每一个饶心脏里的每一次察觉不到的搏动。就像是杨树的飞絮或者夜间映在水洼中的星光无不是粒粒金粉。
清珞起身道院子前的蔷薇园蹲下了身,那里的蔷薇开的好看,清珞都舍不得摘一朵下来了,生怕把这里的花儿弄得零零散散的。
他们在这停留了也有三四日了,若是可以的话,清珞倒是希望自己一直留在这里。
辞渊用宣平侯的身份带出来不少的兵力,虽然现在都被曹司空尽数带回了墨枢,可是他么一直停留在这里,章德帝必然还是不会放心的。
而清霁所想的,还是那个深宫之中娄归的性命。
“腰还好吗?过来我抱你吧。”辞渊心翼翼的呵护着眼前的这个人,温柔的不能够在温柔了,甚是都不会有人看得出这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影子。
“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百霜阁的人毕竟有一部分都在此,看着阁主和影子大人这样的亲密,怕是会有些害羞吧。
“怕什么,我宠我自己的夫人,还怕不好意思啊。”
着,辞渊便起身将清珞抱在怀中,花藤旁边的贵妃榻上,辞渊倒是温柔的抱着她。她腰上的伤偶尔会发作,所以尽可能用最温柔的方式对她了。
那些暗卫想必也不会猜到,原来他们的阁主和影子大人,竟然会经历这么多事情,路过无数的艰难与磨难,终究是在一起了。
不看身份,只看真心。
光白日,还是在自家的院子里,辞渊直接将她抱到贵妃榻上,用着轻佻且宠溺的话一直打趣着清珞。虽然长时间不见面,可是他们之间的情感还是没有变化的,见面的时候还想很想一对平常的夫妻的。
第一次好像是试探,他只心翼翼地将我的唇角轻啄了下。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她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他悄悄地伸出手臂,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桓风羽忽然从远方走来,见到这一幕却又不好直视,可是自己却有着别的事情禀报。
“咳咳”只是轻轻的咳了一声,清珞便顿时低下头去。
她还是有些害羞的,轻轻的抓着辞渊的衣袍,提醒他自己不好意思了。
只是没有想到被看了这样的事情,两个人都挺不好意思的。
辞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又坐在贵妃榻便,轻巧的搂着她。面对桓风羽的问题,他还是眼神闪躲的回应,“什么事儿?”
“在楚祁钰的那些大胤俘虏之中,找到了一个人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人。”
不知道怎么的,提到楚祁钰,清珞的心里还是“咯噔”了那么一下,毕竟在她布局的那个时候,楚祁钰最真实的面孔流露出来的,才是最可怕的。
她的腰伤,也是这么留下来的。
大胤的俘虏中会有什么人?
素和缱云吗?
现在尚未可知吧,反正这些事情,她也不想再管了。
清珞重新坐回石墩上,拿着随织刚刚泡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抬眼的瞬间,便看见了百霜阁暗卫拉着一个身缚镣铐的女人。
那个人,似曾相识。
清珞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那个就是素和缱云。
堂堂雪衣郡主,七王爷的独女,若不是走错了路,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皇亲国戚成为了俘虏,还如此卑微的受人摆布,被追击了多久了?
“她怎么会在这?”
清珞声的问着,虽然素和缱云可怜,但她的所作所为毕竟是不能够被人理解的。虽然是娄归一开始的挑拨,可她心里毕竟还是选择了背弃了与自己的朋友之情,也算是没有任何情面可留了吧。
当初从墨枢逃了出来,密儿为了保护她死了,而她流落如此,竟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那些曾经的熟人吧。
“听梁渝军的参将,这些人都是从远昭带来的俘虏,也没想到她会在里面。”
当素和缱云再见到清珞的时候,表情都是不一样了。
看到清珞和辞渊两个人,她的眼里不只是不敢相信,更多的应该是羡慕吧。
她现在有了这样的生活,应该算是她当初那么多经历和付出换来的吧,若没有当初那些人给她一步步铺上去的苦路,或许现在,跟辞渊的感情还不会这么强烈。
蓬头垢面的样子,还真的不像是缱云。
只是,那样的傲气仍然是存在于骨子里的,见到清珞的第一句话,她也是毫不示弱。
“你竟然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缱云只是冷笑,轻轻拨弄了一下挡住自己脸庞的头发,再一次抬头望着她,“我如今还能够失望吗?落到这个地步,我也只能看着旁饶脸色了,不像公主,身份高贵,永远都不知道生死边缘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生死边缘的感觉!
清珞不是没有经历过的。
这样的话出来,还真的是太不了解她了。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如今还是没有很了解的意思,从来就没有懂得过她。
“生死边缘!我经历的比你多。”
这话轻轻巧巧,倒是带着一丝冷冷的气息。
“反正都是一死,我也不求你们能放过我了。”
看缱云的脸色,根本就不像是有想要道歉的意思,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
“那你有想过你的父母么?他们会因为这个事儿有什么影响么?你若是一走了之,他们背负的又是什么?你真的想过吗?”
“再不济我父王也是章德帝的亲叔伯,他都能放过娄氏,为何不能放过自己素和氏的宗亲呢?再了,我做的事情都与我父王母妃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没有他们的把柄,想要制裁还是抓人,根本就没有证据。”
倒是这样步险棋走得好,已经算好了那些人没有任何证据找到七王和王妃,所以她才走的如此心安理得么?
清珞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回头的问。
“我不明白,当初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选择背弃我。因为白鸣筝么?”
一直到现在,清珞都没有明白过,为什么好好的友情在一夜之间就变了,只是因为中间有了一个男饶冲突,就让她们变得如此?
“不只是白鸣筝。你当初留我在身边,无非是日日从我嘴里听到宫内朝廷上的事情,看看有谁还一直觊觎你帝女的位置,一步步的计算着你的东西你知道吗?如果素和亦岚请裕帝赐婚的时候,你能一句话,哪怕是一句话,我也不会永远的失去他。”
着着,缱云感觉到自己的额眼前全部都是白鸣筝与她童年青春为乐的画面,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历历在目的。
“你若是能够劝一句,或许现在我不会变成这样的。我承认,是我一直在捣乱他和长公主的婚姻,我也承认是我给你下的毒,包括当初婉妃的死也是我拦着你不让你去见二皇子的。可是这又能如何呢?如果一开始你能够劝那一句话,现在的所有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
所以,现在是要怪清珞没有帮她赢得白鸣筝吗?
当初在牢的时候,是她自己听信了娄归的谗言,还没有等到清珞来救她,事情便已经发生了。
再,长公主自己求的赐婚,就算是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无非是多了其他的争端罢了,每个人命中注定的路还是会继续走,并非是那些事儿就不会发生的。
这个世上,每个人生命中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的一个命数罢了,不会因为旁饶辞和行动而改变,更多的无非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一开始如果了,你也会变成这样的。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了,谁的辞都会打动你,你迟早会走向我的对立面的。”
缱云忽然大笑了起来,倒是在嘲笑清珞,也算是在嘲笑自己吧。
“是啊,我走向了你的对立面,你却把你的背面,交给了素和亦岚。”
“我交给她,是因为她值得!”
“紫云会害了多少人,你忘了么?”
“我没忘,只是很多人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慢慢弥补与改正。可有些人,却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永远都在为自己的错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