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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马车的速度渐渐缓下来,常以安静候在马厢里。
顺着帘子缝隙往外看,一排宫女挨在马车旁,等马车停稳,就将一个个娇小姐扶下来。
半晌,厢门有了动静,门一开,她搭着那宫女的手,下了车。
起初,还没觉得不对劲,但发觉那手有些发黄,顺着往上一看……
“锦竹,你怎么在这?”她诧异问道。
陈竹竹满脸苦笑,小声道:“累死累活不容易赶来的,小姐你待会小心些,你没看这些闺秀,各个豺狼虎豹的样子,怕是能把皇子吃了。”
常以安些微紧张的心松软了下来,笑了笑,顺着队伍往女眷的坐席赶去。
至于锦竹怎么混进来的,她是一点不担心。
到了地儿,还只有几位贵女,人不多,莺莺燕燕地颇为养眼。
坐席分三排,按身份坐下,陈竹竹将常以安带入最后一排歇息。
常以安狐疑地望向前头,看着头一排最靠左那抹粉色的背影,有些熟悉,轻声问道:“锦竹,那是相府嫡女?”
陈竹竹俯下身,轻声道:“是古半柔。”
人渐渐多起来,常以安点头,也不再多言。
陈竹竹退下,又去接应别人,她今天的身份容不得久留在她身边。
直到一众小姐差不多到齐,坐席前开始有人敲锣打鼓的,一声尖利的哨音后又渲染起边境萧条肃杀的气氛,黑云压境,偶有雷鸣震震,轰隆一声吓得不少贵女面色发白。
席间,古半柔眼不抬,眉不皱,丝毫不被影响。
常以安淡定自若,闭眼静休。
她身旁常以凝本就胖,一个人占两个位,发起抖来活像个大虱子。
昨日来常府的三位小姐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刻意忍住心头的委屈和矫情。
正对面,众位皇子驾马前来,相继落座。
引起女眷坐席一阵谈论,各个眉眼里都透着爱慕。
陈竹竹瞧去,数了数,五个?中间那位置空着,心里直嘀咕,难道太子还在山上挖野菜?
不过瞬息,又否定,压轴登场才符合男主的身份。
果然,那头锣鼓停下的瞬间,一阵马蹄奔驰的声音传来,众女皆抬头望去,一匹身材紧实的枣红马,甩着马尾,牛气地往东边俯冲过去。
“吁——”
一声清冷的呼声,枣红马乖乖停下,丝毫没有先前的傲意。
太子下马,神色淡漠,也不与其他皇子招呼,径自落席。
果然是二郎!
陈竹竹眯起眼,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打量。虽然锦衣缠身,但这种气质和感觉,却和二郎如出一辙。
常以安还没睁眼,只想着低调些,这一日早些过去。
耳畔,常以凝兴奋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云施,你猜待会昌黎哥的猎物,能排第几?”
刘云施的目光刚从太子身上撤回来,撑起笑脸回道:“大皇子身手不凡,前几名不难!”
“总共也就六个皇子,第五名,也是前几呀。”钱莹莹捂嘴一笑。
六皇子方才八岁,狩猎结果自然做不得数,这么剩下五人,排名末尾说出去可不好听。
周因茹搭腔道:“依我看,太子骁勇善战,定夺第一。”
一时间噎得刘云施说不出话来,本身大皇子也从文,论狩猎一直是弱项。
常以凝气得眉毛直竖,但让她当面说太子的不是,又不可能,当下语气一转:“安儿,你觉得呢?”
常以安无奈地睁开眼,怎么她都不插嘴,这有事没事还能挨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