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边闲逛着一边聊天。时一倒是会时不时这儿看看那儿望望，对于美食什么的兴致缺缺，但是对于街头的那些小玩意儿意趣浓厚。今天运气真好，遇上了一小队马戏班子，其中有一只猴子，眼睛真大，而且闪着灵光。吃香蕉也是拿手剥皮，甚至在学人站着叉着腰讲话。真是只聪明的小猴子。

看完动物们的表演，人群也渐渐散了。

“洛城，你说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神的存在？”时一突然问道。

洛城拿出了他学究的严谨：“我认为神在物质上不存在，但在精神上可以存在。比方说命运，比方缘分，很早以前，我们的科学解释不了的种种，就交托给神这种无上的存在，人们会认为他无所不能，会有因果报应，天道循环，前世今生。现在的很多电影不就是表现这样的题材嘛。”

“如果神真的存在，我一定会向他许愿，并且不问代价。”

“我倒觉得，他不存在更好，人该放在心间关心和重视的，应该是身边实实在在的人。”

“说的也是。有棉花糖，还是这么老式的机器做的，洛城，你要不要吃？”似乎这个地方，到处都有她童年见过的新奇玩意，现在人长大了，那份童心依旧在。

洛城摇头：“不用了，太甜。”

时一从卖棉花糖的大爷手里接过两支，左右手都用上，左边一口右边一口，贼满足：“我记得小时候，我自己还做过自制的棉花糖，就是拿橘皮——不过，我都没成功过。”

“一一，你和我说的很多事情，都是你小时候，那之后呢？”

时一腾出嘴来：“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至于之后，真没什么可以拿出来回忆的。”

“那么我呢？”其实洛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出于本能吧。

“那时候，我可还是把你当我妹夫看的。你一出现就是在做和事佬，我那时候还挺同情你的，不过也挺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时伊那家伙，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娇生惯养，唯我独尊还没脑子的女二，你竟然能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都让我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真爱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想知道什么，别自己一个人瞎猜，直接问出来。”

所以时一真的问了：“你到底是喜欢她什么？”

“从前我以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没有理由的就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然后相处下来，也有思考过，她其实没那么好，也并不像初见那样需要人保护。但我在那之前，已经习惯自己是要和她在一起的这个概念。想着以后都是要过成老夫老妻的，也就没那么在乎。”

时一想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你这人对爱情太不走心。”

“那是曾经，”洛城可不能让时一误会，“马克思都说，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事物。”

“洛城，你真的只满足于待在这么个小地方吗，因为——说服自己习惯——”

洛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时一是要自己离开：“一一，你是真心的吗？”

“想到了，随口问问，你别想多。”

洛城觉得自己必须先再强调一遍：“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做这些。才不是什么习惯。一一，你改变了我，也是因为你，才有的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