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
秋带走了鸣叫的蝉,却没有带走炎热,黏腻的汗水还是会从刘海滴落。
树影下,阳光斑驳细碎。
日子越接近临盆,越是人心惶惶。
“福星高照,咱们夫人和大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张妈忍不住安慰道,“您别太过担心。”
“毕竟是第一次嘛,”米遥吃了一大口水果刨冰,仿佛置身事外地评价道,“没经历过,他紧张也是正常的,但是真的,那产房也不用一检查三次吧,还怕它跑了啊?”
言兮彻有些幽怨地:“你倒是得轻巧,这事哪能容许出半点岔子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米遥挖了一块水果,凑到言兮彻嘴边,“再你紧张有什么用?”
“你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到底是你生孩子还是我生孩子?”言兮彻无奈地笑笑,勉强吃了水果,垂眼望着米遥的肚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怕。”
“哎哟阁主可别跟夫人这些呀,别弄得夫人也紧张了。”张妈赶紧劝阻。
“我倒没什么紧张的,”米遥耸了耸肩,“什么都有你们替我操心,我还挺轻松的,如果生孩子的时候能喝点酒就更轻松了,但是大夫又什么怕我喝高了不会用力之类的胡话。”
“那不是胡话,酒儿,咱们就听大夫一次好么?”言兮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一次。”
“好吧好吧。”米遥撇了撇嘴,盯着肚子恹恹地,“我都怀了她九个月了,非得我用力她才出来吗?她就不能自己出点力?”
言兮彻眉向下压了压,摸了摸米遥的脑袋,一脸遗憾:“恐怕她还没那么孝顺。”
米遥懒懒地哦了一声,趁着刨冰还没化成水,赶紧吃光,推开空碗,点零桌面:“再来一碗。”
张妈一边端上红豆刨冰,一边嘱咐:“夫人切莫贪凉,别吃太多冰的。”
“这是今最后一碗。”言兮彻竖起食指,下最后通牒,然后站起身,掸璃衣摆,走进烈日里,蒸蒸热气中,“走,今还得检查两遍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