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懂这个故事了没有?”戚崇单手撑头,看着台上女子爬起来笑吟吟地鞠了躬,过了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地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遇到的那位秦姑娘?”段锲点头,“‘佻佻公子,行彼周行’,倒是个意喻大气的名字。”
“她字楚齐,有个走散的哥哥,”戚崇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开始翻找。段锲不解,却在听到戚崇接下来的话时猛地愣住了。
戚崇拿了个白纱斗笠出来道:“她哥哥名叫楚安,留着一头短发。”
有些人的相遇是冥冥之中早就写好的故事,人人都想书写自己的人生,可又有谁能真正一步三算呢?
段锲摸着自己怀中的斗笠苦笑着问道:“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你别管,你带着就是了。”戚崇扫了扫肩头,闷闷想着秦周行看到略有姿色的男子就收不回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嗤讽一声。
秦周行嘴里叼着自己的发带自台后绕出来恰巧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起身,她连忙束好马尾,弓着身子小跑过去。
“喂!这就走了,不再坐坐?”秦周行追到街上,猛地出现在戚崇身边开口就嚷。
“你这不是追出来了么?”戚崇皱眉揉了揉耳朵,“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大声啊,就算要喊你离我远一点喊不行啊?”
“我就这个分贝的嗓门儿,小鸟依不起人来。”秦周行白了他一眼,侧头看到戚崇身边带着白色斗笠的男子,她扒了扒戚崇的长袍,打量起那人来。
这男子身着米色简纹长袍,腰际的佩带大约一掌宽,环绕在他的腰间,勾勒出这男子修长的身形。秦周行看不到男子的容貌转而去看他搁在前腰的右手,五指修长关节分明,虎口的老茧暗示这绝不是什么文弱书生。
“你就是那个江湖骗子……啊不,不好意思,咳咳,得道贵人。”秦周行见面前男子身量同戚崇相当,虽身着素袍头戴纱笠,却不难看出他身上独有的非凡气质,嘻嘻笑着凑了过来。
段锲隔着白纱隐约看到秦周行的面庞,她也是一层薄薄的内扣刘海遮额,双眼晶亮,脸颊也有着些许婴儿肥,双唇撇着,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戚崇无声地骂了秦周行一句,他隐约见感受到段锲的目光自秦周行身上略过,落在自己面上。
戚崇原先一听秦周行竟是楚安失散的妹妹也是震惊,后来发觉这兄妹二人果真是一个赛一个地诡异,秦周行无事便写写小话书,那些尴尬的剧情偏偏讨了闺阁姑娘的喜。
秦周行本就有来阮京城探亲的想法,她搭了戚崇的顺风车,来到阮京城才听说这城里的大才子楚安前些日子离了城,听说是要去什么小镇寻欢作乐。
戚崇跟在龇牙咧嘴的秦周行身后,听她哇啦哇啦骂了楚安半个时辰之久,最后不知是不是耳朵受不了这般酷刑,戚崇鬼使神差地拦住就要归程的秦周行道:京城有个算卦的,应当知道你哥去哪了。
楚安向来同允诺交好,他的下落,段锲应当搞得到手。
“这位仙人,你可知道一个姓楚名安字白痴之人的下落?”秦周行将自己方才一舞收来的银两捧在手心递到段锲面前,她盯着纱下这男子朦胧的双目,心道这应当是个一等一的帅哥……
“你哥哥去寻你了。”段锲收回目光,他看着秦周行侧了侧头,“不过以他的性子,你应当寻不到的。”
“是了是了,他能绕远路绝不走直线。”秦周行泄了气,她看着段锲接过钱囊,考虑了一会开口,“我还是回家去吧,你们这里消费水平有些许地高昂。”
“你身怀绝技,不肯留在这里做个闻名遐迩的舞者?”段锲打开那只钱袋,只捻了一枚铜币出来,听到秦周行的话不由疑惑。
“先生只收这么点钱?”秦周行接过钱囊有些惊奇,她晃了晃钱袋又道,“人红是非多,再说这也挣得不是很多啊,老板娘真抠……”
“说到底我没帮到你什么,一枚铜钱都有些过分。”段锲笑了,他看着秦周行一下下颠着钱囊,分毫没有她方才在台上的高贵,忽然觉得她这般大大咧咧的性格简直同允诺一模一样。
锲王府内
正在湖边闷闷垂钓的允诺忽然打了个寒颤,她心道一定是最近在冰雕旁待久了,大夏天居然也有了冷飕飕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