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德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痒。
好痒。
牲畜的臭气不断涌入鼻子,李康德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动物的皮上。
这里不是野外,可是却很明亮。头顶上的既不是洞窟的石壁,也不是层层叠叠的枝叶,而是用茅草堆成的屋顶。
自己躺在一个用茅草堆成的小屋里。
李康德不安的扭动身子,想要坐起来,惊动了边上坐着打瞌睡的钩牙。他揉揉眼睛,笑着对李康德说:“壮士,你醒了?”
“这是在哪儿?”李康德有气无力的说。无需钩牙回答,话说了一半,他就知道了答案。
“这里当然是——”钩牙站起身,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得意地哈哈大笑。“咱们的目的地,我钩牙的家!”
“好!”李康德高兴的想挥一挥拳头,可惜他现在动弹不得。
钩牙没有抛弃自己,而是回头找到了自己的族人,拉着他们来拯救自己。
当然,其实他想的主要是帮李康德收尸,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失去意识的李康德和那只豹子的尸体。
但是对李康德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自己在那片丛林里像野人一样生活了那么久。无时不刻都面临着来自饥饿和野兽的压力,而现在,终于可以享受很多独属于社会的快乐。
热腾腾的肉汤,温暖的床,卫生甘甜的水和可以遮风避雨的庇护所。而且,不需要自己流血流汗,只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这一切统统都能送到自己眼前。
虽然是地精的社会。但李康德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地精似乎比格鲁特的族人们更加‘文明’一点。他们甚至懂得如何处理伤口。李康德在钩牙的帮助下坐起身子。惊讶的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臭烘烘的烂泥涂满了。
治疗他的地精们找不到具体的伤口,索性把他整个人丢尽了泥塘里。
这种治病手段在李康德前世和谋杀没什么两样,但此刻却真的救了他的命。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相反,在污泥里的微生物和营养物质的帮助下,李康德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
而这,也正是自己浑身奇痒的来源。
李康德没有对自己的伤口发表意见,他只是用嘶哑的喉咙对钩牙说:“水。”
“什么?”钩牙没听清,他俯下身子,把头凑到李康德面前。
“给我拿水来!”李康德对着他的耳朵用力地说道。
水来了,装在一个造型古怪的灰碗里。
碗浅浅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像是一个碗,倒有点像一个碟子。更奇怪的是,碗的边缘有两个不小的洞,紧紧的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