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还抱着小腹,她不想理这个老女人,她一遍遍的在心里企求,企求她不要离开,不要这么对她,不要!不要!展羽辰,展羽辰!
“不要,我偏要!”丁嫂得意的笑,可是看到她血迹一路流下了裤管,甚至滴在了地上。她一下子也慌了手脚,松开了她,“大、大小姐,她、她流血了。”
丁芳芳刚眯上眼,一睁开眼,便看到铃子躺在地上,身下一大片的都是血迹,像是她泡在血液里,触目心惊!
“她、她是……”丁芳芳马上就懂了,那晚她也是这样。突然她哈哈大笑,走过来站在铃子身前,“真是报应,当初你让我失去了孩子,现在你一样承受这样的痛苦,这就报应,真是报应。”
丁嫂也愣住了,大小姐且虽说要教训她,还说让她没命出去。可是这会儿,看她这么虚弱的躺在那儿,那一滩滩的血让她害怕,她不安的问:“大小姐,她会不会死?”
“有句话叫祸害遗千年,像这种狐狸精,死不了的。再来踩几脚,招惹自己的妹夫,还怀了野种。这种贱……人,要好好教训她。”丁芳芳说着,也上去踩了一脚。
铃子忙用手捂住小腹,鞋跟就踩在她手上,她的手背生生的抵住,不知哪里来力气,她一个用力将就丁芳芳掀翻。
丁芳芳摔了一脚,摔的头生疼,她怒从心来。“贱女人,你还敢摔我,看我不弄死你。”说着,她把铃子纠起来,一把摔到另一边,“你不是过是狐狸精生的野种而已,你凭什么跟我争,你抢我在丁家的地位,抢我的男人,让我身败名裂。现在我什么都没了,都是拜你所赐,你知不知道?”
铃子已经无力跟她去辩驳,她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后悔之前的一时心慈。对这个女人根本不能手下容情。对她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她的下腹坠疼的厉害,再被她摔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在磨探,剧烈的疼痛着。
正当她要再下手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声,脚步声很大,像是有人下来了。
“大小姐,来人了。”丁嫂一听,慌的脸色惨白,“这个地下仓库平时根本没有人来,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来?
“怕什么?“丁芳芳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手已经在发抖。她惊恐的盯着仓库门那边,在慌乱中她一把抓住丁铃,一把刀顶在她的颈边。
门当然也开了,展羽辰和丁远业、丁康泰已经冲了进来。当他看到铃子被丁芳芳抓着,一身的血迹,他大吼一声,只感觉自己血液逆流,真冲脑门。他的肌肉在抽动,眼睛通红,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他送铃子回家之后,一直觉得不对劲。他确定不会看错,那个影子搁在他心里,非常不舒服。所以他在路上就让人查丁芳芳在哪儿。
回到家他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收到电话说丁家的佣人丁嫂和丁芳芳有联系时,他就觉得不妙。马上起床赶到了丁家,吵醒了丁康泰和丁远业,冲到了铃子的房间,果然没看到人。
展羽辰是慌了神,他们到了丁嫂的房间去看,她的东西还在,不像离开的样子。展羽辰已经派人在查,回来的信息就是丁芳芳可能在丁家。
什么是丁嫂能藏得住丁芳芳的地方,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这个地下仓库。
展羽辰在找的过程中就对自己说,不要让他逮到这个女人,他要丁芳芳这个女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可是看到这样的铃子,他觉得自己再残忍,都不足现在对这个女人的痛恨。
“你们最好别过来。“丁芳芳看到他们到了,就知道完了,不过她手里还有保命符,谁要过来我就把这个贱……人杀了。”
“芳芳,你放开铃儿!”丁康泰看到铃子一身的血,也是急了,“你放开她,我保证你没事,听到没有!”
“丁康泰,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丁芳芳冲着丁康泰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不是丁家的种,其实同你样不是。”
“芳芳,你闭嘴。”丁远业马上黑了脸斥道,“你现在把铃子放了,听到没有。”
“爸,为什么你这么不公平?”丁芳芳怒极,抓着铃子的手更紧,“我和康泰都一样,都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要他不要我?丁康泰一样也是野种,他凭什么还可以拥有现在的一切。”
展羽辰根本没有心情跟她废话,他向前走几步:“丁芳芳,你知道对付人的手段,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铃儿有什么差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做到这一步,还想过活命吗?我告诉你,展羽辰,你不要我,选择了这个贱……人,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丁芳芳已经疯狂了,她的刀在铃子的脸上滑动着,“我知道,你就是看上她这张面孔,看上她长的漂亮对不对?你说,我要是在她脸上划上几刀,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展羽辰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对,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爱她。丁芳芳,你就算变成天下第一美人儿,我也不会看上你。相反,铃儿就是变丑变老,我一样最爱她。她拥有的,你永远都得不到。”
丁芳芳被刺激的瞳孔急剧的扩张,她也开始发抖,她再转头,恨恨的看着铃子,手挨过去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声撕心残裂肺的叫声。
展羽辰手里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小刀,很准确的扔进了丁芳芳的手腕里面。丁芳芳哪里还拿得住刀,手一软,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插着一把刀,吓的大哭尖叫起来。
展羽辰不容她反应,一脚把她踹开,冲过去将铃子抱在怀里。他已经没心情理这个惨叫的女人,横抱起铃子就走。铃子流了很多很多血,她全身都湿透了。
展羽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看到铃儿身上的血时,眼前就模糊了,耳边在轰轰的响,震的他心神俱裂。他经历了这辈子最惨烈最恐惧的一刻,他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当这是铃儿的血这个念头冲进他的脑子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干烧起来。
“铃儿,没事的,铃儿,没事了。”他好像听到自己这么说,他也只会这么说。他只知道这几个字,像是对自己保证强调一样。
他觉得路好长好长,他没走过像这么长的路,他抱着铃子在浓黑的没有尽头的夜里跑着,怎么也看不到出路。“铃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求你了,铃儿,你会没事。”
铃子并没有晕迷过去,她的手还绑着,只能缓缓的抬起手。他满脸的泪水,头发也粘在他的额际,脸色惨白的吓人。她想安抚他,缓缓的抚上了他的脸:“我没事,羽辰,别怕。”
他害怕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颤抖的马上要碎裂掉,喉咙干哑的疼,眼睛酸涩的难受。他嘴里不住的重复:“我不怕,铃儿,我不怕,你也别怕。”
丁康泰也跟了出来,他将车子开了出来,给他开车门:“快上车。”
展羽辰也顾不得,抱着铃子上车。他不敢松开铃子,小心的抱着她:“铃儿,铃儿,你应应我,不要睡知道吗?我在这儿,别睡觉。”
“我没睡。”铃子虚弱的回应,“你帮我把绳子解开,绑着我难受。”
“好!”展羽辰这才猛然惊醒过来,他解开了她绳子,他手上沾了很多血。当他再拿手确她的脸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有血,他吓的直发抖。他给她擦,可是越擦越多。他真的怕了,那个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断了,他抱着铃儿,“怎么办,铃儿,怎么办?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疯狂的,我真的会疯掉。”
“我不会,羽辰,我不会。”铃子也抚上了他的脸,他的脸上也沾了血。她原来是极害怕的,她原来是极伤心绝望了,可是看着这样的羽辰,她觉得她不应该再怕的。
丁康泰坐在前面开车,看着后座的两个人,他一时间也泪流满面。他知道,这辈子无论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姐姐,他都得不到她的心,他永远也走不到他们中间去。
展羽辰笑了,谁知他的眼也越流越多,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没出息,可是他怕呀!真的是怕,他紧握着铃子的手,放在唇边不住的亲着:“铃儿,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其他的都不重要,除了你没有什么再对我重要了。所以我请求你,铃儿,没有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我真的会,我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铃子很想说,展羽辰,你说这些话是在诅咒我吗?她还好好的呢!可是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流干掉,她想好好的看着她,都没有力气了。一股强烈的疲累感扑到盖地的涌来,她还想安慰他,嘴张开却发出声音来。她想去抚他的泪,手微微再扬起,怎么都触不到她。
她只能把头贴在他的颈边,唇轻轻的动了动,蠕着他颈部的肌肤。她想告诉他,羽辰,我没事,我很好,别怕!
展羽辰感觉到了,反而哭的更厉害。他只催着让丁康泰快一些,为什么车子走的这么慢,医院怎么还不到呢!
到了医院,他抱着她进急诊室。他押着护士:“把你们最好的医生叫出来,快点儿。”
护士一开始还搞不清楚状况,看着两个人浑身都是血的来,还吓白了脸,以为是黑社会的。
好在他身边跟着丁康泰:“你先放下铃儿,让医生给她做手术。”
医生也赶来了,这不过是个值班医生,他不紧不慢的对护士说:“登陆一下病人信息先。”
“你叫什么名字?我未婚妻要出了事,你休想在医界混。”展羽辰一看医生这样,纠住他只想一顿的狠打。
不过马上有另一波医生过来,这绝对是从家里赶来的,马上按排要做手术。“展少,你先在一旁休息,我们给病人做手术。”
这两个医生是丁远业打电话请过为的,谁也不敢怠慢。那值班医也清醒了,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吓的惊慌失措。
“你别妨碍医生做手术,坐到这里来再说。”丁康泰将他拉到一边去,铃子马上就被进了急救室。
展羽辰这会儿倒平静了不少,他像是没有知觉的坐着,看着对面的墙壁。后半夜的医院非常的安静,但是白炽灯很明亮,将墙壁也照的雪亮雪亮的,刺痛了他的眼。
这一刻他的脑子绝对是放空的,他好像回忆了很多很的事情,好像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看看手上的血,再看看墙上的白光,他身体又不可克制的抖起来。他抖的极厉害,他盯着手术室的门,他最心爱的女人在那里面跟死神搏斗,而他无能为力。
他看着她进那个屋子,他明明那个时候应该就感觉到不对劲,他没有保护好她,他又让她受伤了。他真是该死!
“铃儿不会有事的,她很坚强,她知道如果她出了事很多人会为她伤心。她一定会坚强的活下来,我对她有信心,你也一样要对她有信心。”丁康泰难得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他抬头,看着丁康泰的脸,然后又木木的转头低下头。
不一会儿,护士出来,告诉他们。铃子确定是宫外孕,因为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输卵管破裂,导致小产。
展羽辰对这些不太懂,他只抓着她问:“她还活着对不对,她还活着?”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抢救。”说完,她又进去了。
“什么叫宫外孕?”展羽辰微微的还有些无助的看着丁康泰,“是怀孕吗?没关系,孩子没了没关系,铃儿一定会活着,一定会。”
不一会儿丁远业也赶来,铃子也从手室推出来。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其中一根输卵管破裂,已经不可能修复。
展羽辰这才知道什么是宫外孕,受精卵没有顺利回到子宫,在输卵管着床,这样的情形是非常危险的,重则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展先生,我们检查丁小姐的身体时,发现她很早之前是流过孩子的。当时手术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子宫相对比较薄。她恐怕还有喝酒抽烟的习惯,身体素质也不是很好,有较严重的宫寒。这也是导致她会宫外孕的原因,这次之后,她一下要好好调理好身体。她还有一根输卵管,以后生孩子是完全可能的。”
展羽辰脑子里一遍遍的倒带一样重复医生的话,医生说她流过孩子,她什么时候流过孩子,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她以前是抽烟,可是据他知道的,在此这前她已经戒了呀!她现在,连酒都不怎么喝了。
他真是混帐,他居然连她流过孩子都不知道,他居然连她身体不好都不知道。还一心想让她怀孕,用了那么多小手段。是他把她弄成这样的,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
“羽辰,铃儿没事吧?”展一彬和刘淑娟也赶来,刘淑娟看儿子全身都是血,吓了一大跳,“羽辰,你受伤了?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我没事,爸,妈。”他回到病房,看着还在昏迷的铃子,更深更重的痛楚从他的四肢百骸泛开来,他脚一软,跪在铃子的床前,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