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晋锡连忙向着康熙磕了个头,额头触到地面,没有再抬起来,继续开口,道:“万岁爷,臣不是威胁。”
再给臣一副熊心豹子胆,臣也不敢这么做啊!”
“那你这么是什么意思?”
“万岁爷,臣实在是没有能力保顺府平安!”
“常言,在其位,谋其职!”
“臣没有这个能力,却坐在这个位置上,实在是有些尸位素餐。臣有愧,臣无能,臣请辞!”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钱晋锡也是没了退路。
既然开口了,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康熙望着跪伏在地的钱晋锡,半晌没有言语。
钱晋锡的这番话,合情合理,即便是康熙很挑,此刻也是没有什么好的。毕竟,钱晋锡已经把话得很清楚,而他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诚然,康熙可以,若是九阿哥府的银子出了问题,不找顺府的麻烦。
可如果康熙这样了,那么,这顺府成了什么?有麻烦就缩?这样的顺府,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万岁爷,臣知道有负您的重托,臣无颜再留在这朝堂之上!”
“够了!”
康熙开口,打断了钱晋锡的话,“既然如此,朕便准了你的所求。”
“臣谢主隆恩!”
听了康熙的话,钱晋锡是彻底松了口气。
终于能从这烂泥潭里脱身,虽然走的不是很体面,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钱晋锡无比感恩地给康熙行了跪拜大礼,然后,摘下自己的顶戴,很是心在意地放在地上,这才膝行后退,退出了东暖阁。
……
钱晋锡这一走,留在东暖阁的其他人则是一阵惶惶。
这些人,主要是户部和兵部的官员,此番前来,目的也是为了九阿哥弄到手的这一大笔银子。
可现在,顺府尹只是提议将银子转入宫内保管,都没能成功。而他们的目的,却是要抢走这些银子。
“你们,还有什么要的吗?”
康熙的目光有些冰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在钱晋锡请辞这件事情的刺激下,康熙的心情是真的不好。
这个时候,若是这些人再搞出一些别的事情,那么,康熙会不会爆炸?
“回万岁爷,奴才以为,九阿哥造船这件事情,朝廷不应该袖手旁观!”
兵部尚书席尔达恭声开口,“此事,应该有我兵部的参与。那西洋炮船上面的火炮不在少数,此事,必须有我兵部的参与!”
“万岁爷,奴才也是如此看的!”
在席尔达开口后,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纷纷开口,而且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充足理由,什么户部管钱粮,工部管建造。
一帮人能在朝堂上坐到高位,又怎么可能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康熙明显是想要造船的,昨儿的争辩,康熙已经是动怒聊。今儿个,若是他们还不知道见好就好,那可真的就是作死了。
“此事,朕就不了。这是九阿哥自己的事情,你们若是想要参与其中,那就得自己去找九阿哥。”
“好了,都散了吧!”
康熙也是个精明的,各部尚书的忽然改口,让他欣喜的同时,也对那黯然请辞的钱晋锡多了几分的歉疚。
于是,等各部尚书退出东暖阁,康熙就立刻手写了一道旨意,交梁九功送去给钱晋锡,对他这一生的为官之旅,给了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除此之外,还赐银送他还乡。
收到康熙的旨意和赏赐的银两,钱晋锡是懵了好一会儿的,还是梁九功给他解了疑惑。
……
当然,这一切的发生,正在跟十阿哥挨家挨户抢钱的九阿哥,是一点儿不知情的。如果知道,他绝对要得意地蹦上几圈。
此时的九阿哥,正跟十阿哥坐在兆佳马尔汉府的待客厅内。
兆佳马尔汉,目前的职位是左都御史。
不过,据闻康熙有想要马尔汉任兵部尚书的想法,现任的兵部尚书席尔达,可能会转去吏部任尚书。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闻。
真相到底如何,还得等康熙的旨意下达才会明了。
“九贝子,十阿哥,您二位如此这般,是不是有些过了?”
马尔汉虽然职位算不得多高,但兆佳氏,也是满族大姓,他的祖上,也曾阔过。
“马尔汉,瞧你的,爷跟十弟过来,只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这借银子的事情。这造船吧,是皇阿玛的意思,爷跟十弟就是跑个腿儿。”
“当然,若是您不愿意,那,我们也不能逼您不是?”
九阿哥完,当即站起身,“十弟,走吧,等回头,你回宫的时候,记得把账本子交给皇阿玛过目!”
十阿哥跟着起身,道:“九哥,不用给皇阿玛过目吧?”
“要给的,要给的!”
“九贝子,十阿哥,留步!”
马尔汉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九阿哥和十阿哥的是真是假,但想来应该是真的。毕竟,如果这事儿不是万岁爷授意,九阿哥和十阿哥断然不敢打着万岁爷的旗子如此妄为。
“一万两,奴才这里,只能挪出一万两,再多了,就没有了!”
马尔汉苦着脸,忍痛割肉。
九阿哥当即抱了抱拳,道:“一万两,那就多谢您啦!”
又是一万两到手!
走出马尔汉的府邸,九阿哥得意地冲着十阿哥挑了挑眉,“怎么样?听哥哥我的,没错吧!”
“九哥厉害!”
十阿哥能啥,只能竖起大拇指!
原本,他们的目标只是那些参与了玻璃和玻璃镜却一毛不拔的勋贵大臣,但现在,九阿哥觉得待人就该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于是,两人今儿就完完全全地开始了挨家挨户地抢钱。
不得不,这法子来钱就是快。
跟京城道上的三教九流都有些联系的九阿哥,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知道哪些府里有银子,所以目标很明确。
至于那些两袖清风的官员,九阿哥那可是真正的三过其门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