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眼中讥诮,“父亲是只愿意相信嫡母和大哥,不愿意相信我?”
“好好的,我的人被伤成这样,我难道连问都问不得?父亲既然不信我,不妨让我动手查一查,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沈期道:“有什么猫腻?二弟觉得是赵氏故意陷害她的吗?”
沈寒回道:“大哥既然如此笃信,还怕我查一查吗?”
“赵氏没了孩子,正是因为她送来的香囊,她亲口承认了香囊是她送来的,就是打死她也不为过。”
沈寒冷道:“大哥何必着急给她定罪,我素来知道她温柔和顺,向来不会做这种事情,如今大哥既然说证据确凿,我也说不得什么,只是她是我的人,此事非要我来彻查不可,还请父亲恩准。”
“为了一个侍妾,你就要伤了你们兄弟的和气?”
沈寒冷声道:“既然是兄弟,大哥连问都不问便拿我的人,我如今彻查此事又有何处不妥?”
沈严深深看他,道:“若是沈梅做的,你待如何?”
沈寒只道:“等查出来再说。”
沈严道:“若是查不出来证据,那么沈梅只有死路一条。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也保不住她!”
沈寒面色淡淡,他没看两人,转身往门外走。
第二日,沈寒在松雪院审人,下面一众下人站着,各个面面相觑,赵氏丢掉孩子,二公子不拿沈梅惩处,反而来审问她们,这是什么道理?
开头几个不服的,直叫嚷着,沈寒差人打一顿,当场众人消停下来,看到他发冷的面容,不敢再多说什么话。
院中响起哀嚎声,听得人瘆得慌,沈寒在雪松院大肆审问下人的事情,府中上上下上下都传遍了。
审到一半,赵氏病怏怏地过来,面色苍白向他求情,“沈娘子害了妾的孩子,妾心里是不信的,但是那个香囊是她前几日亲手送妾的,妾如今孩子没了,是妾识人不清,可二郎过来审妾身边的丫鬟,是什么道理?”
沈寒让人搀扶她回去,继续在院中审问。赵氏身子本来弱,闹了一场后病更重了,昏沉地躺在床榻上。
直到午时,沈寒仍未审问出什么,倒是府中上下的议论越发多。
沈寒关押了几名无关紧要的丫鬟,让人看着,他回去梅园看沈梅。沈梅发着高烧,没有醒过来,丫鬟和大夫守在外面,沈寒脸色阴沉。
从昨日到今日,沈梅都没有醒来,汤药一碗碗喂进去,身上的伤口时时换着药,可昨晚开始,沈梅便开始低烧,到现在仍然昏迷着。
大夫抹着汗,连忙道:“娘子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要醒过来尚需要些时间。”
沈寒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下,握住沈梅的手掌。
他一言不发,旁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进进出出忙活着。
丫鬟低声问:“二郎可要用午膳?”
丫鬟见他不言,摇头出去吩咐,让人撤掉膳食。下人将膳食端下去,议论纷纷。
梅园向来管得严,府中的流言丫鬟不敢随便议论,只是私下里不免有些疑虑。
屋内,沈寒握着她的手,不言不语。
丫鬟端了汤药来,沈寒接过,让人扶起沈梅,然后一勺勺喂她。她眉目苍白,其间沈寒不知怎么了,将勺子一下甩在碗里,一手将药碗掀翻,黑色的药汁洒在地上。
里面伺候的丫鬟们跪了一地,半晌,沈寒方才让人重新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