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淑妃娘娘……”那男子人高马大，手上力气用得足，几乎要将她抓着吊起来。冯美人被掐得脸色发紫，脚胡乱地蹬着地，涂了蔻丹的指甲深嵌进男子的手背，染上血后更显妖艳。“救……救……”

“放她下来吧。”童言叹了口气。

“她看见我们了，怎么能留？”男子动作未停，眼神凌厉。

“是你说他最近疑心重！”童言冷声低喝，“宫里最近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又放软了语气：“她若死在这里，你我都无法交代。”

男子冷哼一声，终于把手松开。

冯美人倒在地上，抱着脖子咳得涕泪横流，待稍微缓过来一些，她慌乱地爬起来，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娘娘饶命，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童言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她看着冯美人惊慌失措的脸，突然笑起来。她长得极好，柳眉星眼，透着些冷意，笑起来便似夜空中一朵怒放的冷焰，耀眼极了。

男子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的五感被这笑容掠夺，火舌从脚底舔上来，全身被冷焰包裹着，直要烧成灰烬才罢休。

“说什么呢？你什么都看见了呀。”童言笑着轻轻开口，吐出的话语却让冯美人遍体身寒。

冯美人脸都青了，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地磕头。

“这么晚，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冯美人迟疑了一下，见那男子又要上前，身体一软，不敢再犹豫。

“我，我是听说这梧桐苑里有个神仙。子时来的话，若，若有幸能遇见了，他就可以满足虔诚信徒的一个愿望。”

她说着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又急得红了脸。“我真的没有说谎，这是从下人那儿听来的，我一时忍不住……”

童言倒是没有不相信，她饶有介事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巧，我便是那个神仙，你有什么愿望？”

这话一出，就连边上那个爱情滤镜严重的男子也不由老脸一红有些害臊。

倒是冯美人这次福灵心至，反应极快，当下又咣咣磕起头来：“早见淑妃娘娘气质脱俗，原来真是梧桐苑中仙，求娘娘助我！”

童言直起身来，微昂了头，端的是天仙一般凛然不可侵犯，轻启红唇：“我是仙，那你又是我虔诚的信徒吗？”

这话对于冯美人不啻于天籁，她狂喜地俯下头：“奴婢愿以娘娘马首是鞍，做娘娘最虔诚的信徒。”

男子呆立无言，觉得女人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

……

病好后，叶蓁蓁自己又搬回了流仙阁。

皇帝仍没有露面，她和安总管说了一声就自己走了。

这日天气好，叶蓁蓁去看望白美人。

白美人此时已经略微显怀，即使穿了宽松的长裙，从侧面看也仍能看出一道浅浅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