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带了几分认真:“沈郎君何苦呢,临淄王看重您,还有什么忍不忍的。”
他说着看了眼张炜,又补充道:“如果郎君能和大王来往频繁些,别说区区一个并州王氏,恐怕整个潞州你都能横着走。”
“这...”沈燃将碗一撂,推辞道:“临淄王是何等尊贵的人,我是一介升斗小民,连个白丁都算不上,怎么好意思往贵人身前凑合。”
张炜虽然保持着客气的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沉:“阿燃何必妄自菲薄,咱们来往了这么久,临淄王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再说了,大王何等气量,从不计较这些。”
不管他是不是阴阳怪气,沈燃都只当这是点明自己异人身份的一语双关,笑笑道:“看机会吧,我们这些小民,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哪里能挤出那么大的精力来攀附。”
张炜佯装着听不出沈燃的意思,只阴阳怪气道:“我可出了不少力气,才把建府的生意给你送去,可别辜负了我这份心。”
沈燃跟着笑笑道:“哎,明府容我想想吧。”
他一松口,张炜也不想多待了,起身打抹这衣袍道:“我们还得回衙门,今日事忙,就不多待了。”
师爷将冰酪钱搁在桌上,朝沈燃行了礼才跟在张炜后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沈燃也随即起身,一面细细思索着,一面回家去了。
他拐过曲巷,又缓缓往前走了会儿就抬手推门。
门分左右,沈燃吓了一跳道:“什么东西!”
醍醐和掌柜都聚在门房外头,听见门口的响动都侧头来看。
她一见是沈燃,忙三两步跨到沈燃跟前道:“怎么样,今日我和掌柜的出去才买的。”
沈燃撇着嘴道:“怎么还买马了。”
醍醐兴奋不已:“暴雨刚停那日不是就说要买了吗,这也不贵。咱们总是要出城,有个马方便。再说了,你现在的身家,出门靠腿走路还是不大合适。”
“我不是说这个,”沈燃袖着手,“我是说,咱们家里谁也不会伺候它啊。”
赵一平此时才搭腔道:“我会我会,看了好几天的书呢。你们都忙,就我闲着,总得找点事情做吧。”
沈燃这才放心,刚要开口,又听见门响。
三人一同回头去看,这次是韩凝礼回来了。
他关上院门一回身,就看见门房边马厩外头拴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也是震惊道:“帅气啊!”
醍醐用肩膀轻轻碰了沈燃:“你看看,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韩凝礼迫不及待的上前,抬手细细的摸了摸马鬃,夸张道:“咱家早该买马了,这是谁这么英明。”
“是我呀,”醍醐往前一步,“明儿个再去添置一架车,咱们就齐活了。”
赵一平也跟着点头道:“真没想到,我还能有再买匹马的财力。”
沈燃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忍打扰三人的兴奋之情,等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养马的基本知识,又将马拴好,他才给韩凝礼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屋里说话。
韩凝礼眨眼回应,朝掌柜道:“我这就去打桶水来,咱们好好把它洗刷洗刷。”
赵一平正忙着感受马匹的毛发,哪有心情理他,只点头权做回应。
韩凝礼反身进前院,沈燃也疾步跟在后头,两人顺着廊子进了东配院,韩凝礼才焦急问道:“出事了?”
沈燃惨笑道:“倒不至于出事,我是觉得会英楼往北那个摊子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