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偷偷躲起来行么?”杏雪瞅着四周小声的问道。
安晏晞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春节过后,一眨眼就是安晏宁的大婚了,虽然是嫁到威远侯府为妾,但该有的排场崔氏一个没有拉下。她自己一大早起来,去储玉苑候着帮忙,直到新娘出门才有空闲。
“这会子前厅宴请宾客,我实在是懒得去赔笑,偷偷懒不会被发现。再说,万一被发现,就说我累着了身体不舒服,阖府谁不知道我是个病秧子。”安晏晞吃着荷包里的蜜饯安慰杏雪。
安晏晞选的是安府最偏僻的一个园子,待在寂照居万一有人找去,索性自己躲起来,乐得清闲。
已到二月,几株早桃冒着春寒料峭在枝头绽放,为寂寥的早春添了一份浓妆。安晏晞把荷包扔给杏雪,“你先吃着,我去摘些桃花,回去酿桃花酒。”
杏雪笑道,“小姐再喝都成酒鬼了。咱们院子里合欢树了还埋着几坛梨花白呢。”
安晏晞不语,酒不醉人人自醉。前世滴酒不沾,这一世倒是无酒不欢。听说烈酒解忧,清酒喝多了倒想尝尝烈酒是何滋味。
解了披风铺在地上,拉一枝桃花下来,一朵一朵摘下。鹅黄的披风渐渐落满一层桃红,安晏晞摘的兴起,杏雪的声音传来,“小姐,你再不手下留情,桃花树非秃顶不可。”
果然,不大的桃花树只余星星点点桃花,她笑道,“桃花树秃顶没关系,只是可惜夏天吃不了桃子了。”
她穿了一件浅紫襦裙,衣襟裙摆处绣大片白色的蔷薇花,一头青丝挽起,斜插一支步摇,此刻在桃树下笑意盈盈,宛如仙子。欺霜赛雪的葇荑,将桃花一朵一朵收拢起来,轻轻拾起披风,抬眼有人踏着阳光走来。
来人二十多岁,硬朗的五官,多了几丝威严。一身锦衣,负手走来。远远她就感觉到此人强大的气场,按说如此偏僻的地方不该有外人来,她警惕的后退几步。
来人许是觉察到她的警惕,距离她五步站定,道,“小姐见谅,在下无意冒犯。今天尚书府喜事,某道场祝贺,喝了几杯出来醒酒,不慎迷路走到此处。”
杏雪看到有人来,早跑到安晏晞前面,将她挡住,厉声说道,“既然迷路,随便找个小厮带路就行,一个大男人怎么跑到内院来了。”
安晏晞总觉得此人来得怪,还是少搭理为妙。她小声嘱咐杏雪几句,自己背过身。
杏雪说道,“奴婢为公子指路,公子请随奴婢来。”说罢引路向前。
那人微微颔首,对着安晏晞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安晏晞不置可否。看此人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不似一般人,他最后说会见面的,难道他知道自己是谁。心里莫名的忐忑,总觉得有麻烦。
心烦意乱中杏雪来了,“小姐,我刚领着那人没走多远,管家就找来了。我躲在旁边偷看,管家对那人恭恭敬敬,不过太远了,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安晏晞嗯了一声,“今天我们偷偷躲到这儿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这几天你少出门,有什么事让绿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