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收起了刺眼的光芒,照在未化的雪地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光芒万丈的衣。
一个小厮急急跑进来,没顾得上看路,装在了一个人怀里,那人抬手朝小厮打去,嘴里骂着“小兔崽子,大早上催命呀。”
小厮缩着身子忍受落在身上的巴掌,大声喊道,“安管家,威远侯家来人了。”
管家闻言吩咐小厮,“去通知夫人,”自己转身向书房走去。
崔氏到客厅时,看到坐着喝茶的两位夫人,一位是威远侯夫人,另一位……有点面生。
“夫人,和威远侯夫人一起来的是周媒婆。”贴心的丫鬟已经解答了崔氏的疑问。
周媒婆呀,京城有名的媒婆。带媒婆上门,肯定是提亲来的呀,威远侯府还算有点担当。
威远侯夫人拉着崔氏的手,洋洋洒洒说起自己不成器的小儿子怎么对安家五小姐一见钟情,害了相思、非卿不娶,崔氏回听闻威远侯府公子如何生得面如白玉、温文尔雅、世家风范。周媒婆巧嘴一张,两人天作之合命中注定的姻缘。
在一片你吹我捧你来我往的交谈中,安晏宁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决定。过完年二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安晏宁嫁做陈健钊妾。
安晏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上一片平静,无悲无喜。悲,有什么好悲伤的,嫁的人至少自己喜欢;喜,有什么好开心的,侯府一个小妾而已。
她想起那双比阳光还闪亮的眸子,“你可曾后悔?”“还没有山穷水尽。”
是呀,路是自己选的,还没有山穷水尽,以后的人生都在自己手里。她可不想看到那双眸子充满嘲讽,“你也不过如此”。
杏雪带来消息的时候,安晏晞正在和绿离烤栗子,热好的梨花白喝了大半。一杯热酒下肚,外面赶来的寒气走了大半。杏雪边吃栗子边说,“夫人给五小姐送去了几匹红绸,都是上好的料,说趁着现在比较清闲,把嫁衣做好。”“老爷叫五小姐去了一趟书房,五小姐出来时眼圈都是红的,府里都传五小姐被老爷骂了。”
骂,安予淮才不会骂呢,安晏宁现在是太子手里一颗小小的棋子,有本事搞定陈健钊,假以时日威远侯府投靠太子;本事不大,和郭飞鹭争宠,时刻膈应郭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棋子甘心尽力。
安晏晞笑笑,不知道她这颗棋子,安予淮打算用在何处,还真是充满期待呢。
“小姐,奴婢新学了一个调胭脂的法子,咱们调胭脂玩怎么样?”杏雪笑嘻嘻的说道。
一听调胭脂,三个人来了兴趣,赶去里间塌上准备。安晏晞上一世羡慕女儿家家穿好看的衣裳,带精美的首饰,还能涂醉人的胭脂,而她只能晚上偷偷做一个人比花娇的梦,这一世梦不再是梦,她要做一个女姣儿。
寂照居外,安晏昀和一个蓝袍少年站在门外,那个少年似有些别扭,温润如泉水撞击的声音响起,“真的合适么?”
合适么,他一个外男,去人家未出阁的小姐的闺房,他连自家姐妹的闺房都没去过。一想到这,耳朵怎么有点热。
安晏昀看着他,“黎舒,你知道的,我妹妹在府里没存在感。”没存在感,也就是有也可没有也可,没人管没人照应。“你明天就要赶回家了,年后我要出门了,你来京城估计我们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