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内,宰相们各司其职的处理着政务。
曾布身为中书省的‘检正中书五房公事’,总理、督察中书门下诸房吏人公事,有着自己的办公地,而此时,他却与吕惠卿站在政事堂的门外,等待着王安石。
一直等到正午,王安石处理好了中书的政务,才从政事堂中走了出,看了眼自己的左膀右臂,出声道:“去条例司吧。”
一到条例司,曾布就忍不住,他急声问道:“相公!方才在大殿内你为何不出声?那竖子于公众中当场毁谤新法,朝廷要是不予以严惩,相公的威严何在!?中书的威严何在在!?新政的威严又何在!?”
曾布明明记得,昨日他将这件事汇于王安石听的时候,王安石气的直接将手中的整本周礼捏成一团,可为何今日早朝却一言不发?
要知道,凭借着如今王安石的圣眷,让天子处置一位进士,根本毫无难处!
“子宣!”吕惠卿轻声提醒了一下曾布,曾布这般对参知政事说话,有些僭越了。
王安石倒是没有恼怒,坐在了位上,看着曾布道:“子宣啊,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君意更是变化多端,需要揣测,如今,这泉州士子吕渊,因为一篇策论,在官家的心中可是留下了不轻的印象,再加上这次状元楼诋毁新法,更是让官家明白此人不结党,不站队,纵然支持变法,却也要指出新法的弊端,跟我王安石作对,不惜激怒于我,如今此子在官家的心中,可是一心为国,为法着想,品性极佳的清流!”
“相公,就算如此,那弱冠之龄的竖子,能跟你比?你要开口,官家也会惩处他。”吕惠卿这时出声道。
“吉甫说的是没错,所以官家今日在朝堂上严词反对司马光、文彦博之流的提议,以此告诉老夫,不要为难那吕渊。”王安石双手附在背后道。
王安石都已经如此明言了,曾布跟吕惠卿也瞬间懂了!
如今在官家的心中,王安石依然是排在第一位,为了让他消气,今日朝会,处处帮着变法派,既不许人罢青苗法,又不许人罢条例司!为的就是让变法派也卖他一个面子,放过吕渊!
所以明白圣意的王安石也没有不知好歹!
“相公,有句话在下非说不可,如今这吕渊不成气候就已经得到官家的如此对待了,要是再过十年、二十年,那该如何是好!此子昨晚已经拒绝了相公的招揽之意啊!”曾布皱眉说道。
“子宣说的对,相公,既然此人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就算意在变法,今后也会因为各种事阻扰新政的实施,如此长久下去,与相公没有一点益处!”吕惠卿也紧接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