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兀自担心着,就听到一声通传,声音未落,皇上就已经信步走了进来,众人忙俯身行礼,皇上上前扶住容贵妃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坐吧。”
三人各自落座之后,皇上环顾了一圈,问道:“禾川呢?怎得不见人?”
容贵妃正要说话,就看到顾禾川进来了,身上穿了身白底银纹的衣服,稍微的有些华丽,完全不是他平时的穿衣风格,见到皇上,正欲行礼,皇上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坐吧。”他的目光听着顾禾川的衣服上,细细看了看,说道:“这身衣服朕觉得颇为眼熟,是老五的吧?”
顾禾川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薄红,随即回道:“回陛下,是五殿下的,方才在五殿下那边不慎打翻了砚台,溅了一身的墨水,这才换了一身衣服。”
“……”李盛歌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上辈子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看来这辈子有希望目睹全程了,赵家的这几个,怎么就可着他们顾家祸害呢?
席间,皇上问了些顾老的情况,话锋一转,突然问贵妃:“禾衣,你觉得赵荀这个孩子怎么样?”
容贵妃不知皇上为何突然问起赵荀,犹豫了一下,柔声道:“这孩子我之前很少接触,但最近和盛歌走得比较近,倒也觉得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挺讨人喜欢的。”
“哦?我今天也听皇后说了,老六最近总是跟盛歌腻在一起,好在都是半大的孩子,倒也没什么男女大防,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生母,朕也很少注意到他,禾衣你便多照拂一下吧,这孩子也是和你有缘分。”
李盛歌的眼神闪了闪,下午才见了皇后,傍晚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得亏赵荀是个没什么势力的皇子,若是换成旁的皇子,恐怕就会被扣上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只是没想到歪打正着,皇上竟借着此事让姨母多照拂赵荀,倒是省了一些麻烦。
容贵妃向来是个温柔心软的人,本就怜惜赵荀自有没有母亲,得了皇上的吩咐,忙应道:“是,臣妾会尽力照拂一下六殿下的。”
皇上面上看来是个温和宽和的人,实际上那些帝王心术一点也没少,只是比之先帝多了些弯弯绕绕,想要去做些什么,总要再三铺垫,再三试探,才肯放手去做,因而大齐在他在位的这几十年逐渐的被掏空了内在,徒留一个繁荣的外表罢了,也正是因为此,前世才让赵霖轲轻而易举的得了这天下。
李盛歌正仔细想着其中利害,突然听到皇上叹道:“再过十几日后太子就要大婚了,大婚之后,便可卸去一半担子给太子,总算能轻松一下了。”
太子大婚便意味着他已经成家立业,除去军机要务以及事关江山太平的重大决策,其余政事特别是民生政务可酌情交于太子处理,这是大齐皇室不成文的规定。李盛歌和顾禾川对视一眼,她心中了然,若是太子真的手握部分权利,不仅潭州一事可能永远不见天日,大齐还不知还会出现几个潭州。
徐岚秀的事情,必须尽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