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看着他,冷笑一声:“陛下这是做给谁看呢?小姐已经死了,您还是回去陪您的妻子吧,莫要在这里……”她顿了一下,随即笑道:“脏了小姐回魂的路!”
赵霖轲没有恼,低着头低低笑了两声,起身走了出去,可是李盛歌看到了,他的他起身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
李盛歌这次没有跟着他出去,方才那一抹泪光让她一时有些动容,可是她回过头,看到床上死去的自己,哭哑了声的秋水还有失了神采的飞鸢,想起死在大漠荒烟里的父亲,想起征战沙场几十年却没逃过帝王猜忌的叔叔伯伯,便觉得那点动容和心软是多么的可笑。
忽然一道巨大的力气拉扯着李盛歌,她眼前的一切开始破碎扭曲,直到化为虚无,一道慈祥庄严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十年梦一场,却是故人来。去吧孩子,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话音刚落,一股推力将李盛歌往白光处狠狠一推,她睁开眼,窗外已经大亮。
她扶着额头坐了起来,梦中那句“十年梦一场,却是故人来”不断的浮现,方才,是梦吗?做我应该做的事,是什么?救姨母?帮赵荀?李盛歌望着窗外,怔怔的想着。
忽然,正想着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窗口,他靠在窗外,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笑道:“听说,顾禾川今日就要到京城了?”
李盛歌一见是他,忙将被子拉高遮住只穿了亵衣的身体,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赵荀隔着窗户丢给她一枝新折的桃花,道:“我先卖个关子,别遮了,昨天我什么没看过?有什么好遮……”话还没说完,一个枕头就迎面狠狠飞了过来,他忙接住,背过身,讪笑道:“行,行,姑奶奶,您先穿衣服,我背对着与你说话。”
“你今日可是要与太后辞行回去安顿顾禾川?”
李盛歌拿过一件青色的圆领袍穿上,便系带子便回道:“是,如今我爹远在边关,姨母在宫中又不方便,只能我来安顿舅舅了,反正侯府现在也没多少人在,刚好让他去帮着打理打理。”
赵荀摇摇头,叹道:“顾公子治世之才,国之栋梁却让你用来打理家宅,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李盛歌将青色的皮质腰带扣好,笑道:“那你也得问问这位治世之才是愿意修身齐家还是治国平天下。”
赵荀背对着她一笑:“我跟你回去见顾禾川,我们打个赌,我赌他将来会成为一代贤相。”
李盛歌穿好靴子,脑中闪过顾禾川那张温润俊秀的脸,心道,还一代贤相,他来京城说不定会提前拐走你的五哥,然后二人双宿双飞,隐姓埋名过逍遥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