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库房的东西也是她随便买的,然后都不太适合自己,所以便送给了自己。
江寻不是傻子,又怎会不知道洄兰的意思。
“谢谢。”江寻低声道。洄兰于他而言,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恩人那么简单,而是给他带来新生的人。
她很强大,神秘,而且不是普通人。但他现在还太弱小了,想去做点回报也没有能力,只能尽量不让自己给她惹麻烦而已。
这一声谢涵盖的东西,洄兰听得出来,但是她还是颇为纳闷,为啥这小子连只有十五的翠翠也叫做姐,自己这边却是一声都没有听见。
莫非她在他心里还不能作为一个姐姐?
洄兰焉了会儿,看见江寻的凤眸一只看她,像是在问她:你还有什么事吗的样子。
“你可曾上过学堂?”洄兰走了几步,又似是想起什么,随即问道。
“未曾。”父亲对他的课业并不挂心,只让他锦衣玉食,不让外人说闲话。姨娘更是把各种好玩的玩意儿都摆到他跟前来,势必要将他养废。
他也是后来才跟着账房先生大致习了些字,被姨娘发现后,账房先生就换了人,也不再教他习字。
“一回儿你就好好弄弄你的房间,别去楼下忙活了。”
洄兰的话把江寻拉回现实,他看了看眼前这个青袍白纱的女子,犹如睁眼的第一道曙光,让他开始憧憬未来。
当初盘下茶楼的时候,水黛看中的是这茶楼的位置,洄兰则是看中了茶楼后的一块小院子。
因着有时候诊的病突然,又一时间找不到药。于是她就在小院子里种了一片药田,以备不时之需。
这片药田她常常施以灵气灌溉,以至于产出的药材品质也比药铺里的更好些。
春燕的病倒是不棘手,只要丹药一练好,外灸内服便可痊愈。反倒是这江寻的毒,是他自小时就被下着的,伴着他生长了许些年。这毒量虽小,却已是毒入骨髓。
就如同附着在他的身上,如影随形,想要拔除干净,就是靠着她施法去逼,也做不到。
洄兰采了些草药,又撒了些新的种子。因着这一服丹药是头一回练,开始控制不好用量火候,炼废了几炉。
最后才终于练好一炉,已经是后半夜。洄兰动了动自己坐麻的脚,打开窗把一屋的药味疏散出去,却是已经睡意全无。
却是见今天一天没见着人影的水黛窗口还亮着。
洄兰也没扣门,就直径进去。
水黛正和一碗冒着热气的面作斗争,看着洄兰过来,连忙双手护住自己的面:“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这干嘛,你不是最喜欢睡觉的。”
洄兰平日里要是不去给别人瞧病,那八成就会在房间里睡觉,雷打不动的。
一段好好妖生被洄兰过成这幅无趣的样子,也是极其需要技术的。
洄兰拦着护着自己碗里的面,似是一定不让别人吃一口的水黛:“这几天我要去给个人看诊。”
这也算是和水黛先交代交代吧。
“可远?是在那边住下还是。”水黛确定洄兰不是为了自己这碗面来的,随即恢复如常,欣欣然的继续尝起了面。
“不远,回来住。”洄兰顿了顿又接着道:“江寻年龄还小,莫给他安排那么多活。”
水黛眯起眸子看着洄兰,眼神中带着揶揄,她就说嘛。
平日里洄兰要去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风风火火走又施施然回,哪会像今天还专程来道别的。
水黛好笑的看着洄兰,这厮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一副自己就真的是随口一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