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越拉越长,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独自一人在雾中,心里越走越荒,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有人吗——”
不知走了多久,“有人吗?”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了,也不知是为了寻找同类,还是自我安慰。
“有人吗、有人吗。”她喃喃的慢慢得小小的挪动着步子,数着自己胸膛里嗵嗵跳动的声音。
突然,眼前的浓雾散去,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眯了眯眼,前方黑洞洞的,不知会有什么。
她环顾左右和身后,依旧是厚重的看不清伸手的大雾,只能看向眼前,之好继续向前走。
口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了眼前暗暗的幽光。
那光在远方轻轻晃动着,像是鬼火。
心里更抖了,还不如什么都看不到好一点。
但她不得不向着那“鬼火”的方向移动,身体,好想有一种不能自主的本能一样。
那幽光渐渐亮起来,还好,能看到东西了,她安慰自己。
慢慢走着,她觉得,前方该是一间屋子才对。
走得近了,果然是一个房间。
房中有一个女人在跳舞,她看不清楚女人的样子,但莫名的感觉熟悉,她觉得,那应该是一个美人。
那房间到底如何她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随着舞动的衣袖翻飞,满室的纱幔沉浮相伴,错落起伏间好似舞尽了半世的蹉跎。
美人且舞且歌,调子凄清,多数的词句如同咽下在舞步里,只依稀辨清两句,“都说什么五行交娇玉都幸,终不过是镜花水月误长生。”
萧玉烛不知自己是听得醉了,还是吓得傻了,回神时候,眼前早已寂静。
青室寂寥,纱幔低垂,只剩那美人跪倚在地,对着一盏孤灯久久出神。
她听到那美人悠悠叹息,“只道相思无处诉,谁怜明烛夜照孤。”
到这时,萧玉烛才看清那美人的面孔——
……
清醒之后的萧玉烛安静了,不是为了幻境中人的境遇凄凉可惜,也不是为了第一次被魅魇迷惑的烦躁。
她是有些恐惧了,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神论者穿越来到这里,她已经见识了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让她不能不开始相信。
她现在恐惧的,不是那幻境本身,而是那幻境中的人,那美人的面孔。
在那美人幽幽叹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萧玉烛才真正看清,那面貌何止是熟悉?那分明就是前世自己的脸。
前世只活到了二十五岁,虽然在家族压力之下,一刻不得放松,但她的脸上从来都是阳光明媚高人一等的骄傲。
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那样一张只适合被灯光聚焦的面孔,竟然可以变得那么幽森凄然。脸庞当然还是一样倾国倾城的,而且还更加美丽了一些,但却美的让人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