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内所有的目光都被筛盅吸引,但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牌桌前下注的那个漂亮姑娘,一个是赌场的老板薛怀,前者漫不经心,后者胸有成竹。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谁也不想眨眼睛,就怕错过了开牌的那一瞬间,这次开牌光赌注就有整整三万两,这么大的手笔在场的赌客谁都没有见过。
仿佛下注的就是自己,他们都希望这个姑娘能赢,这样他们回去之后就可以炫耀地对自己的夫人说:看,赌场是可以赢到钱的!
但当他们想到现在是这个赌场的老板坐庄时,心便沉了下去,众所知周,赌场的老板薛怀是峰回镇的首富,靠的就是他那神乎其技的赌术,从无败绩,只要他出手,就没有人能赢得过他。
众人心里不免叹气,惋惜着要是这个姑娘懂得收手,不玩这么大,赌场就不会注意到她,自然也不会惊动这位独孤求败的赌神。
骰盅里的骰子在里面不停的翻滚,牵动着在场所有赌客的神经,刚才输惨了的那个男人抹了抹额头的大汗,心里叹了一口气,眼神悲哀地看着对面那个姑娘,同时为自己庆幸,拖了那久的时间,总算把老板盼来了。
那个男人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真是无知的姑娘呢,死到临头还这么漫不经心,作为深谙此道的高手,他更明白主人的恐怖,主人的赌术不是他可以比拟的,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比主人更厉害。
在紧张的等待中,骰盅里的骰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意味着到了开牌的时刻,此时此刻没有其他的声音,周围都是紧张的心跳。
薛怀略显肥大的手掌握着骰盅,认真地审视对面的那个姑娘,同时把自己的气息锁定对方,只要对方动手脚,他便会立刻阻止。
摇曳的灯光映照在那姑娘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她一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抬头,输赢仿佛与她。
有那么一瞬间,薛怀内心闪过一丝阴影,类似不详的预感,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把气息注入骰盅内,筛盅内的点数在他的掌握之下,绝对不是六点。
信心重拾,薛怀胸有成竹,脸色浮现出神秘的笑意,怎么可能有人能赢的了我呢。
他缓缓地揭开筛盅,乌泱泱的人头瞪直了双眸,烛光摇曳,帐幔微摇……
轰隆一声,赌场内突然之间爆发出喧闹,有人颤抖摇头,有人流泪狂笑……
赌场的地板都被这群激动疯狂的赌客踩地震动起来,牌桌上散落的骨牌啪嗒啪嗒地不断被震落在地板上。
骰盅托盘上的三只骰子因此微微摇晃,朝上的那面分别是一点、一点、四点,刚好六点。
整个赌场沉浸在疯狂的气氛之中,欢声雷动。
要不是赢了的那个人是一介女流,这些赌客早就把她抛空庆祝了。
此时此刻,那个女子在他们心中俨然如同神灵一般神圣,不可亵渎。
沾染赌瘾倾家荡产的恶言被她生生打破,使得他们异常振奋,内心的激动完全压抑不下来。
玩骰子有很多中玩法,最简单的玩法就是猜单双、猜大小数、猜点数,每一次开牌,赌场内都会有把开牌的点数记录下来,同时公布点数的走向、各个点数的遗漏值、各个点数出现的次数……等等辅助分析的数据,使得这种简单粗暴的玩法十分受欢迎,就算是新手也能玩。
这几种简单的玩法中,猜点数的赔率是最高的,高达十八的赔率,这位姑娘的赌注是三万两,只是这一把,她就能赢到四十八万两银子。
这个数额庞大到让他们感到窒息,那是他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巨大财富,光是想想便能让人陷入痴狂。
此时此刻,赌场的老板薛怀脸庞抽搐,色如死灰,脖子上的赘肉上下颤抖,眼睛如同死鱼眼一般,四十八万银子……那是他不可承受之重。
同时他内心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难以相信以前的一切,他明明开的是一个三点、一个五点、一个二点,但当掀开骰盅时,每个骰子的点数都已经改变!
明明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明明自己在开牌的时候仍谨慎地感知骰子的点数,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就便成了六点!
薛怀内心沉入谷底,从难以忍受的绞痛之中缓过神来,一双眸子阴冷地盯着那个依然漫不经心的女子。
莫非她是修行界中之人……可是那些修者来俗世赌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