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言陌出现在殿门口开始，谢九渊便注意到了她。

月华清沐全身，眉眼淡然，一身月白素衣，墨发只用一根竹簪慵懒地束着。

入了殿内，依旧觉得她脚下踏着清晖，只为他一人而来，悠悠似梦，谢九渊没来由的心里漏了一拍。

言陌好似是没有看见其他人审视的目光般，径直在谢九渊身侧坐下。

“你不是不来了吗？”谢九渊见她随着谢显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略带僵硬道。

言陌淡淡睨了谢九渊一眼，没有回答。

谢九渊微微拧了眉峰，侧目盯着言陌看了一会儿，复又浑身散着冷意，转头看向对面的谢显。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T＿T)

谢显见得谢九渊这样看着他，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脸无辜，眼睛瞪得老大，碍于宴会在场，飞快地摇了摇头，无声地控诉着。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显然谢显这人也没脑子会干什么，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感觉身侧的人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谢九渊又转过头，冷然语气中夹了几分担忧。

“我可以吃这个东西吗？”言陌盯着案上的糕点，缩着玉手轻轻指了指。

往常要是遇上想吃的，言陌可从来不打招呼。可她又确实是言陌那个健忘贪吃鬼。

“可以先吃点……呃，不过等会儿还会有更多吃食。”谢九渊低沉着嗓音，淡淡道。

“嗯。”我会留好肚子的。

言陌捏了一块的桂花糕，端静地坐在旁边吃着。整个人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糕点上，没有再看其他人。

小口小口地咬着，腮帮子近看起来软软嫩嫩的，谢九渊按住自己想要上手戳一下的念头，指节回缩冷静了一下。

见谢九渊没有对那个姑娘发怒，反倒默许她坐在那里，甚至可以说是纵容，对面和邻座不少夫人公子便已经七嘴八舌地谈论开了。

“那姑娘居然能好好地坐在祁王身边？！”

“不知道，看起来还和祁王殿下挺熟的样子。”

“眉眼更是是比盛京第一美人还精致几分……”

“也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好命。”

“好不好命可看不出来，要我说，这姑娘指不定是祁王哪里找来的，盛京闺秀可没这一号人物。”

“若是能拉拢一番，说不定也能在祁王面前博得几分好感。”

“这到底怎么样还未定呢……要我说，祁王殿下自两年前后也不过如此……”

谢九渊冷瞥了眼聊的最火热的几人，休休凉风袭去，那几人直觉着浑身冰冷僵直，立刻噤了声，低首心虚不敢再往那里看，不过还是有些不怕死混不吝的人依旧朝这看着。

谢九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往日别人如何谈论自己都无所谓，可听到别人议论言陌，就觉着刺耳的很，心里也烦躁，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嘴都给封上。

可想着帮人解决了麻烦，这人却只看着那个点心，之前还会对自己笑一笑，现在莫名其妙冷冷淡淡，胸口就更是一阵憋闷，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