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赫晞开口问道,“现下只有我们二人,不知殿下有何话要说?”
高玮正襟危坐,郑重道,“上元夜宴之时,我对郡主一见倾心。回府之后,更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玮今日前来,一为解相思之苦,二是为求亲而来。玮今年二十有二,府上只有两位侍妾,日后我愿以正妃之位相待郡主,不知郡主可愿嫁我?”
说是未被惊着,那是假的。
时赫晞怎么也未想到,高玮,兜了这样一个圈子,原是向她求娶来了?
不过,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信。
若是被他这一片看似诚恳,实则漏洞百出的话语给蒙骗过去,她可真是要愧对于母亲留下的那一方产业了。
于是道,“原来只是遥遥一面,殿下便对我一见钟情了?”
见高玮不做声,她又道,“听起来,殿下这一番话情真意切。殿下给出的许诺,亦十分诱人。只可惜……殿下早已有心仪之人,赫晞又怎会夺人所爱呢?”
高玮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郡主如此说,何以见得?”
时赫晞道,“殿下今日来见我之前,还见过另一位女子罢?今日我房中并无熏香,可您的袖上却有一股梅花香,您应是早间才去过梅园。而今年邺城城中的梅花开得格外晚些,现下只有城郊的梅庄梅景最盛,想来您是去那里见一位很要紧的人罢?这香气虽不是很浓郁,但很是不巧,我自小便对香味异常敏感。”
“仅凭这些,并不足以证明郡主方才的说辞。”
她笑笑道,“殿下您腰间系的宫绦,样式简洁素净。与平日里常见的绦子不同,若是您府上的夫人或侍女做的,想来不会如此简单。若是您的母妃,宫中的贤妃娘娘做的,想来要更加大气一些。若二者都不是,那殿下势必十分喜爱此人,才愿贴身佩戴她亲手所做之物,除了是您心爱之人,我实是想不出是谁了。”
高玮忽地笑了,“早间便对郡主有所耳闻,知晓您是个玲珑心思的人儿。未料,您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慧,是玮错解了您。”
“殿下谬赞。只是不知,既是如此,殿下今日还为何要提‘嫁娶’一说?”
“不过是本王随口同郡主玩笑一番,郡主切莫往心里去。”
见他如此,时赫晞不再过多追问,只道,“殿下哪里的话,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听过便忘了。”
二人举杯喝茶,又闲扯了几句。
高玮起身告辞道,“靖安郡主,今日多有叨扰。本王这便告辞了。”
停顿一下又道,“今日之事,还请郡主勿要转述他人。”
时赫晞道,“殿下放心,我一介闲人。不求名利,不问政事。自是不会与人乱说的。今日,殿下只是来替陛下看一看我,是为陛下来尽孝心的。”
高玮拱手道,“多谢郡主。”
时赫晞亦还他一礼。
“我身子不好,只怕是不能相送了。殿下慢走。”
遂唤道,“云别,送殿下。”
房门应声而开。
程王颔首道,“郡主留步。”
云别送走程王,问道,“少君,这程王殿下究竟是何意?”
“你方才守在门口都听到了罢?”
“是。”
“派人去查查他,勿要暴露。”
云别点头,“是,属下知晓。”
云别出去后,时赫晞自言自语道,“何意?呵…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程王殿下,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