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淑妃娘娘的话，我们方才只是远远地看着，是六王妃脚滑摔倒，然后不下心牵连何侧妃也摔了下去。六王妃身手敏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但何侧妃却摔了个结结实实，压到了肚子。”

“压到了肚子？”

比起何绵绵，崔淑妃更担心的就是她的肚子，一听她摔倒的时候压到了肚子，崔淑妃立刻就坐不住了。

“那还不赶紧去叫太医，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给本宫叫来！”

“娘娘，六王妃的意思是，何侧妃可能就要生了，这会儿她正在里面帮忙接生呢。”

“六王妃帮忙接生？她一点经验都没有，怎么能放心让她来接生。这绝对不行，立刻去找接生婆婆来。”

“回淑妃娘娘的话，通常接生婆婆都是在贵人们生产前没多久才会备下的，现在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接生婆呢。”

“本宫管你们去哪里找，反正立刻把人给我带来。”

“娘娘，即便是在宫外找到了合适的接生婆，恐怕她赶进宫的时候，也来不及给何侧妃接生了。”

“废物，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想来是崔淑妃在盛怒之下，赏了手下人一耳光。

外面嘈杂的声音吵得景月头痛，但是她仍然极力集中注意力，在婢女的帮助下，将何绵绵下半身支起来，凑过去寻找孩子的位置。

景月虽然是第一次接生，但是也能想象得到该如何去助产。她将袖子高高地卷了起来，让婢女用烧酒淋过自己的双臂，然后用剪子稍稍在何绵绵关键的部位剪开些口子。

“六王妃，您下手轻一些，我们看何侧妃这模样，十有八九是撑不住了。”

“别胡说，她肯定能撑住的。”

虽然自己的心里的确乱成了一片，但景月表面上依然保持很镇定的模样。

伸手进去探寻，景月摸到了什么，但那却是孩子的腿，果然一切不可能那么顺利，胎位是不正的。

那孩子的确是活着的，景月越伸手去够他，他似乎越往里面缩起来，以至于景月根本没办法摸到他的脑袋到底在哪里。

就在景月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何绵绵开始大出血。当鲜血一股股向外流的时候，景月便知天命不再何绵绵的身上。

景月强迫自己镇定，用最平静的声音凑到已经意识有些模糊的何绵绵耳边说道。

“现在你开始大出血了，但你别害怕，我要你做一个选择。”

何绵绵能够清楚地听见景月说的每一个字，她一听大出血也知道是不好的征兆，重重地喘起了粗气。

“孩子和你，只能保住一个，你选哪一个。”

景月仔细地盯着何绵绵，不敢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何绵绵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声“我”。

起初担心是自己听错了，景月又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问了一遍，何绵绵依然给了她一样的答复。

“好，你放心。”

景月只说了三个字，便开始为何绵绵清宫。在这个过程中，她从未想过要出去问外面那些叽叽喳喳的人任何意见。命是何绵绵自己的，景月也只想尊重她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