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肯定不能是因为傻。
“我答应过你娘要救你爹的,让他毫发无伤地从诏狱出来,我食言了。”
按理裴衡远几乎不会答应他做不到的事,可既然他答应了,最终却又没有做到,那一定是有突发原因的。
“他会死么?”于经历过亲人离去的姜沅而言,人生在世,除死无大事。
“不会。”
“留下条命,很好了。”
蹲窗户根听墙角的裴夫人:“……”这胳膊肘拐得挺厉害。
“在岳母跟前可不能这么说。”
“我又不傻。不对,哪个是你岳母?礼数周全之前,你可别乱叫。”
“在未来岳母跟前不能这么说。”裴衡远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把婚期定在十月,是你的意思?”
骤然被问及这事,裴衡远忽而有些词穷,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年纪大了,我爹娘急着抱孙子。”
本意把婚期定在来年二月的裴夫人:“……”
姜沅和裴衡远对视了一会儿,直到他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目光,她才抬手碰了碰他的脸,“裴大人您的年纪……倒确实不小了,好在您长了副好皮相,再过十年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特别自然地,姜沅说了这话,说完之后,不但裴衡远愣了,她也有些诧异,在某个刹那间,她眼前好像浮现出多年之后裴衡远的脸。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姜沅立马又道,“十月成亲挺好的。到时候天不热了,坐在轿子里头也不会那么闷。”所以,她是什么时候坐了轿子,且觉得闷的?明明她出行向来都是坐的马车。
姜沅觉得她这会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说胡话,于是想噤声缓缓,但她的沉默,却让裴衡远没来由地心慌。
“你……”裴衡远刚想问她是否想起了什么,外头便传来了林枫的声音,“大人。”
“什么事?”
“钱大人来了。”话音刚落,林枫很快改了口,“是任大人。”
因为任潜虽然姓任,却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所以好些锦衣卫私下里戏称他做‘钱大人’。林枫平时和他们一块儿叫惯了,这一时之间忘了改口。
“他来做什么?”不是该打的都打完了吗?
林枫不知道如何回答,任潜自己抢答了,“来做回好人--送药。”其实主要还是好奇未来小嫂子长的什么模样,看完了回去可以吹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