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打算在私宅里守着花妖化形的夙吟被叫了回去。
娘亲再嫁,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得脸的事。
就算结亲的两家人多欣喜,外人总会有闲言碎语。
夙红昭叫夙吟回来,便是嘱咐她不要在乎他人言论,好生在私宅呆着。
她也没打算让女儿插手自己成亲的流程。
只有娘亲替女儿送嫁,哪有女儿给娘亲送嫁的?
夙吟本就不在乎这些,可夙红昭觉得不好意思,硬要让她好生在私宅里住着。
等一切尘埃落定,闲言碎语少了,再和凌云一道将她接去凌王府。
夙吟当然答应。
去凌王府陪了老王妃半天,这才回了私宅。
凌王大喜,上至皇族,下至百姓都极为关注。
尤其是凌王娶的还是个和离还带着孩子的女人,说闲话的就更多了。
明面上没人敢大声交谈,私下却不少。
原本以为自己有能力成为凌王妃的世家小姐们,各个都气红了双眼,觉得凌王有眼无珠,娶个别人不要的。
可转头,凌王向圣上求了赐婚圣旨,就更没人敢多说什么了。
说酸话的依旧不少,更多的则是羡慕嫉妒。
有赐婚圣旨在,谁敢说这门亲事不好?
就是气得要死的风修,也只敢黑沉着脸,暗地里骂夙红昭不知耻,还暗戳戳的打听夙吟的动向。
夙吟从住进私宅就没离开,不是在水阁就是坐在桃树下,视线中永远都有这一株桃树。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的门被敲响了,来人还是她都快忘了的,这具身体的便宜爹。
夙吟见是他,都没彻底打开大门,而是从缝隙看他:“风大人来此可是有事?”
风修被夙吟一个风大人气了个仰倒。
指着鼻子骂道:“你个不孝女!见着亲爹来了,不说叫一声爹,还将亲爹阻拦在门外,是何道理!”
夙吟用一副惊讶的表情看他:“不是吧,断绝书都还在我娘手里呢,也才过去没几个月,风大人便忘了你是如何写下断绝书的?”
风修脸都黑了,僵硬道:“血脉延续,可是一封断绝书能否认得了的!”
夙吟就更加奇怪了:“便是官府盖了印章,也没用?”
风修黑着的脸绿了。
“原来有用啊。那你突然认我,可是府中夫人无法生育?”
风修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指着夙吟哆嗦半天,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夙吟嘴角一抽,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继续:“明明才过而立之年,怎生像个老先生一般,手抖个不停?”
风修很想转身大吼让她小声点,他听到了。
可他没有,只是愤怒的留下一句:“牙尖嘴利,毫无大家风范!”
这对夙吟来说不痛不痒,撇撇嘴关上门,又喜滋滋的坐回桃树下。
她轻抚桃树的树干,轻声道:“你定是生了灵智吧。
话本上说,草木生灵智,便有机会化为人形。
你何时能化形?”
“嗤……”
一声轻快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夙吟顺着往上一看,呆住了。
这一刻,她彻底理解什么叫一眼万年。
原本被保保抽取出来的记忆和情感尽数回笼,无数张脸最后重合在一起,变成了闲散靠坐在桃枝上,一双笑眸满含深情的那人。
她知道,这是她的溯让,不是没有以往记忆的花妖花让。
溯让轻盈的飘身而下,一把将人搂在怀中,额头抵着额头:“有没有想我?”
夙吟笑盈盈的看他:“想啊。上个位面我们还没有腻够,正新鲜着呢,怎么能不想?”
溯让被自家小姑娘的回答给甜到了。
哪有什么正新鲜,上个位面他们一直相伴到老,不知渡过多少个七年之痒。
之所以还觉得新鲜,只是因为汹涌不绝的爱意。
他想亲一口自家的小姑娘,可他的小姑娘这回是真小姑娘,及笄都不到,下嘴有罪恶感。
只好揉了揉她的头发,将人抱紧了些:“我也想你。
从进入这个位面开始,从你自我身边经过,从你时不时看我,从你搬进宅子,从你每天装傻和我说话……就算你在我身边,被我紧紧抱住,我也依旧想你。”
夙吟笑看着他:“你是进修过吗?怎么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遇见你就觉着甜,一些话不用多想,自然而然的就出口了,怎么能是甜言蜜语呢?”
夙吟满意他的说法,手指戳了戳他:“那么,你准备好被我盘问了吗?”